第二天,姜糖帶著阿牛很早就等在去一隊的必經之路上。
兩人無聊的蹲在路邊。
扯著花花草草。
等了會兒,就看到一個邋遢的男人走過來。
姜糖胳膊肘輕輕頂了阿牛一下,“欸,那個是不是就是王鐵柱?”
“就是他。”阿牛肯定的點頭。
姜糖鼓了鼓腮幫子,站到路中間。
王鐵柱摸著口袋里僅剩的三十塊錢,直嘆氣。
再喝兩頓就沒有了。
也不知道老頭子還有沒有。
晚上回去問問。
王鐵柱頓時樂呵呵的往前走。
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影。
走進的時候,疑惑的瞥了兩人一眼。
“欸,你不是阿牛嗎?”他認得其中一個。
阿牛對他呵呵一笑,“是我,鐵柱叔,您這是去哪兒?”
王鐵柱背著手,“去喝酒,你在這路上杵著干啥子?”
“這是我們大隊長。”阿牛沒有跟他多寒暄,直接說。
王鐵柱等了等眼睛,“哎喲,大隊長啊,幸會幸會。”
姜糖扯著一根狗尾巴草,悠悠的問,“鐵柱叔又去喝酒啊?我昨個兒去您家,就沒見著您。”
“啊,我昨天喝酒去了。”
姜糖挑了挑眉,“我看狗蛋兒也要到讀書的年紀了,鐵柱叔想過送他去哪兒讀書嗎?”
“啊?”王鐵柱尷尬的抓了把頭發,“我也不曉得,我爸應該知道。”
他是真沒考慮過這件事兒。
在他心里,不是還是他爸頂著嗎,這種事他也不用操心啊。
姜糖皺眉,“昨個兒,我看王大爺很是疲憊,老人家年紀都這般大了,還要照顧孫子,嘖嘖。”
最后那幾聲真的是讓王鐵柱燒得慌。
“我爸......身體還好,沒得過什么大病,他也喜歡孫子,就讓他照顧唄。”
“鐵柱叔,怎么不想著去賺錢?等狗蛋兒讀書那可是筆大的開支。”姜糖覺得給他講那些,真沒啥用,直言直語。
這下,王鐵柱不說話了。
被兩個小輩這么說,不尷尬才怪。
但他也只是尷尬,倒也沒有惱怒。
“這.....這年頭掙錢哪兒那么容易啊。”
姜糖說,“之前,我帶著大家賣土豆賣花椒,這怎么不是掙錢?聽王大爺說,鐵柱叔您特別喜歡喝酒?家里那點錢都拿去喝酒了?”
王鐵柱臉有些紅,那是羞的,“我是喜歡喝酒,不過,這誰還沒有點愛好啊。”
姜糖有些氣餒,“喝酒沒錯,但你把家里的錢全拿去喝酒就不好了,王大爺年紀都這么大了,家里所有的事都是他做,還要照顧孫子,老人家一點兒福都沒享過。”
最后的話姜糖說得很重。
理智告訴她,不該這么說。
但情感上,她的確為王大爺打抱不平。
看著老人家年紀這么大了,還要種地,真的是心酸。
家里有老人,她最怕的就是這個了。
要是她爺奶爸媽以后也成為這個樣子,她殺了自己都不解恨。
對于王鐵柱,她看得出來心不壞。
就是走錯路了。
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王鐵柱被姜糖的一番話說得怔住,反應過來后,直接跑了,“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懂什么。”
背影有些狼狽。
像是姜糖說中了他內心一直不敢面對的東西。
哎。
姜糖無奈的坐在路邊,手扯著草。
阿牛問,“隊長,我們明天還來嗎?”
看了眼王鐵柱離開的方向,姜糖說,“來,怎么不來,我就不信死纏爛打,還打動不了他。”
阿牛憨憨的點頭。
隊長說什么就是什么。
隊長說的話準沒錯。
坐在路邊上,感嘆了一會兒。
姜糖就帶著阿牛回了辦公室。
剛到,就接到陳經理的電話。
說他派來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到時候麻煩姜糖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