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越語下》有言,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史記·越王勾踐世家》也說過,臣聞主憂臣勞,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會稽,所以不死,為此事也。今既以雪恥,臣請從會稽之誅。
作為使者,蔣干面對辱罵應該巧舌如簧,舌戰群儒,
再不濟也要怒目而視,展示出自己的憤怒來。
可是蔣干面不改色,平淡的念完了手中的圣旨。
“公瑾,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是再設宴招待我一下,還是讓我現在就回去呢?”
程普怒道:
“蔣子翼,你沒有聽到我們的怒罵聲嗎?”
蔣干掏了掏耳朵,疑惑的問道:
“我剛才沒仔細聽,你們是在罵我還是罵曹司空?”
“當然是曹子悠了!”
“他就在北岸,你們跑去罵不就行了?管我什么事?”
程普:???
“可是,你不是曹子悠的使者嗎?”
“對啊。”
“那你就是曹子悠的人!”
“呵呵。”
蔣干反駁道:
“現如今曹司空占據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土地,這些土地上的百姓都在為曹司空繳納賦稅,難不成他們也是曹司空的人?難不成程老將軍也要罵他們?
再說了,是我下的命令攻打江東嗎?是我拿著刀殺死了董襲和凌操嗎?
我就一個領俸祿混日子的人,各為其主,給曹司空辦事罷了。
就這樣的我,你們都舍得罵,那你們的心胸是真的狹隘!”
程普傻眼了。
不愧是公瑾夸的才辯人才。
一番話下來,程普都找不出罵人家蔣干的理由。
于是他連忙看向張昭,希望這些文臣支援一下自己。
張昭不負眾望,站起身問道:
“蔣子翼,正所謂受人之命,忠人之事,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你怎能如此的自甘墮落?!”
蔣干瞥了張昭一眼,嘲笑道:
“現如今我這個曹子悠麾下的官員,都不敢說自己食君之祿,怎么你張子布,先稱呼曹子悠為君了?
還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曹子悠也配?”
“怎么不配?曹司空擁有三分之二天下,屯兵百萬,列將千名,人都歸心與他。江東不識天時,強要與之分爭,正是好比以卵擊石!”
蔣干怒斥道:
“張子布怎么能出此沒有君臣父子、沒有高低倫理之言呢?
人生在天地之間,應以忠孝作為立身之本。
張公既然是江東臣子,卻有不臣之心,應當打消這些思想,才是為臣的正道。
曹子悠的祖宗食漢祿,卻不思報效漢室,反懷有篡權叛逆之心,讓天下人憎忿。
張公卻說天數歸之曹子悠,真是無父無君、沒有綱常的人呀!
我沒有必要同你講話,請不必多言了!”
張昭滿面羞慚,無話對答。
座上又有一人應聲問道:
“曹子悠雖然挾天子以令諸侯,可畢竟也是相國曹參的后代。
我家主公雖自說是所謂孫武的后裔,卻沒有考證。
人們親眼所見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反賊的部將罷了,又有什么資格來和曹子悠抗衡呢?”
蔣干看去,原來是陸績,不由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