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路上,一名身著運動裝的少女攙扶著一名老態龍鐘的古稀老人,老人一身唐裝手中攥著一根龍頭拐杖,看著體態不錯,但精神頭差了一些。
此刻爬山看著有些疲累,正在孫女的攙扶下減緩速度。
聽著有人詢問,疲累的古稀老者爽朗一笑,重重點頭:“是啊。”
這祖孫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孔家別墅內重獲新生的孔臨江孔靈兒祖孫二人。
自打昨天被呂沉救下之后,孔臨江心里萬分感激。
雖然說身體虛弱,三魂七魄剛剛安定,有些力不從心。
可還是強壓著兒子兒媳的意思,親自來了清瑤山。
為了避免讓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壞了氣氛,特別是楊蕓,自己那個尖酸刻薄的兒媳。
昨日里那般沖撞、冤枉呂道長何其無禮,孔臨江現在想起有一腦門子的怒火。
所以孔老爺子將所有隨行的人都留在了山下,之帶著孫女孔靈兒親自山上,登門拜謝呂沉的救命之恩。
他自己的情況他極其明白,連老黃都束手無措的病癥就算是把他帶到魔都、帝都也無非是多喝些苦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救命之情重于泰山。
孔臨江活了一世,自然明白此等恩同再造的人情何其重要。
唯有當面拜訪才能表示出心誠。
當然,在商界縱橫了一輩子的孔臨江也不排除想接著這次機會跟呂沉徹底搭上線。
呂沉這種級別的人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認識的?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便是一個絕好的開頭。
若是真的能交好這樣一位人物,就算他孔臨江撒手人寰,孔家后輩兒孫都不會衰敗。
孔臨江癡活了七十余年,別的不敢說。
唯獨這眼光,是一等一的毒辣,無論是商機還是風向,孔臨江都能穩穩拿捏住。
這一生他看走眼的事情不超過五件,所以他這才如此急迫的想要把寶壓在呂沉身上。
就算是不能為孔家的其他子孫鋪上一條路,但孔臨江哪怕付出極大代價也要為孔靈兒搭上呂沉這跟線。
這些年,家里說他孔臨江偏心的聲音不絕于耳,孔老爺子怎么會不知道。
可靈兒父母早亡如今孤身一人,豪門之間什么時候在乎過血親兩個字?
靈兒這孩子本就可憐,還如此要強,自己要是再不疼著點,她怎么辦?
……
清云觀外,身著唐裝的孔臨江依靠在一塊山石旁,雙手拄著龍頭拐杖,大口大口的換著氣。
“爺爺,您感覺怎么樣?”
孔靈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為爺爺擦去汗水,擔憂的問道。
這清瑤山不高,但孔臨江這個年紀和狀態想要上來一趟又豈是不容易兩個字能形容的?
“沒事。”
孔臨江寵溺的拍了拍孫女手臂,轉過頭打量著有些斑駁的清云觀,感慨笑道:“這個時間,便有如此香客,呂道長果非凡人!”
馬老太太看著額頭見汗的孔臨江,隨手遞上一瓶水,順口道:“老哥哥,累了吧?”
“有點。”
孔臨江爽朗一笑,絲毫不掩飾疲累:“上了歲數,不中用了。”
“嗨,咱們這個歲數的人都差不多,我之前身子骨還不如你呢,全是天天來呂道長這才好了起來。”
馬老太太一副拉家常的口氣,很明顯,這尋常人家的老太太根本想像不到,眼前這和藹老人是孔氏集團的掌舵者。
這身份懸殊的兩個人此刻宛如晨練遛彎的老人,拋去了所有光環,隨口閑聊著。
又過了十幾分鐘,緊閉的清云觀大門緩緩開闔。
孔靈兒看著門縫里的面孔,登時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