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向著宮內走去,活動間,小刺兒比刮痧可刺激多了,疼得齜牙咧嘴中,劉閑硬是從牙根兒擠出了話來。
好不容易又挨到了上次受召見的勤政殿,劉閑疼得連看都看不清就直接年糕趴下了。
“臣閑拜見陛下。”
“下官賈誼拜見陛下,拜見丞相!”
原來丞相灌纓也在這兒,眼看著劉閑,這個武夫的嘴角也跟吃了一大勺辣椒那樣哆嗦著,甚至胡子都直哆嗦,作為老牌列侯,他是分外看劉閑他們這些同姓諸侯王不順眼,可是這幾天,自己不成器的四孫子灌準跟著他混得一包癮,連家都不回了。
此時灌纓看劉閑,就好像看拐自己孫子去網吧那個壞學生那樣既視感,他是不客氣的開口呵斥起來。
“朝廷重地,吳王太子衣衫不整,穿戴此粗物,弄破體膚,成何體統?”
那我脫了成不?更是疼得眼角直冒淚花了,聞者動容,聽者落淚般的悲催中,劉閑重重的叩拜在了地上。
“臣有罪,臣剛剛從治粟內史府奪取大量卷宗,不過小臣有要事舉報,請陛下聽小臣一述!”
現在劉閑有點懷疑漢文帝是個仁君老好人這件事兒了,看著自己疼得腦門冷汗直冒,嘴角狂抽的模樣,艱難抬起頭的劉閑分明看到他老人渣嘴角抽動了下,差不點沒笑出聲來,看著自己幽怨的眼事兒,這才將笑容憋了回去,恢復一副威嚴模樣。
“河駒可言。”
“謝陛下!”
不讓老子先把這荊棘背心脫下來嗎?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閑艱難的跪坐了起來,一招呼,賈詡是立馬正容的將五份羊皮卷遞了上來。
從宦官手中接過,挨個打開,看著借據的數額,文帝臉色亦是禁不住變了變,片刻后,他愕然地問道。
“河駒為何借貸如此之多?”
“回陛下,因為下臣要揭發他們,巴氏,竇氏這六家。”
“這是從治粟內史府翻找出來的算緡,請陛下對比算緡數額!”
賈誼又是將竹簡遞了上去,好奇的打開,瞄了兩眼,文皇帝本來厚重的臉色終于變了。
這也是賈誼這個鄙視商人的儒生給劉閑出的陰招,大漢的算緡法!
漢代繼承秦朝,對于商人是鄙夷的態度,不允許商人子女為官,不允許商人乘車,著絲衣,可偏偏稅收上,對商人又格外寬松。
農稅目前是三十稅一,不過不是三十分之一,而是佃農向地主繳納三成稅收,地主向國家繳納一成,自耕農交稅也是十分之一,但這個數額和田籍也是相關聯的,一旦自耕農大量破產,土地荒廢,地方官為了完成稅收,還會按照原來的田籍收稅,把多出去的稅收平攤到其他自耕農身上,繼續造成自耕農破產。
明朝就是這么玩完的。
可商稅則才有百分之收百分之五,竟然比辛辛苦苦種田的老農還要少,就算是商人人頭稅加倍,又能多收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