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可算將劉閑交代的將令完成了,夏侯捷心里也是泛著輕松,還親自到了河邊收尾,只不過被他帶著返回山屯堡后山,黑夫的心頭卻是禁不住五味雜陳起來。
邊塞年年遭匈奴,五萬石糧食,一人估計能分十石吧!十幾年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官府的救濟糧,而且竟然如此之多。
本來沖動的粗壯身體,更是禁不住顫抖個不停了。
另一端,這些糧船沿著帝水一路向南,最后靠在了膚施,后世的延安市邊停了船。
也幸虧著這些北三郡逃亡的漢民,后來又陸陸續續被送來了一些,難民數量達到了一萬五千人,其中壯丁就有六七千,忙碌中可算將這些幸福的累贅也全部送到了官倉中儲備了起來。
“嘿!趙老頭,你這女婿很能干嘛!”
別人挑擔子都是兩三挑就已經累趴下了,這趙老頭的女婿驚卻是已經挑了五六會了,看著他能干的模樣,聽著同鄉人的夸獎,趙老頭亦是喜上眉梢,不住的點著頭。
“當初那野丫頭看上的,老朽還不同意,那女生外向的東西收拾鋪蓋就要跟這小子走,弄得老夫沒辦法了,卻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個干活的料啊!”
這兒也記工分,挑一石是一工分,五工分一個正字換一斗糧食,因為驚,他們趙家能多得十幾斗,也難怪趙老頭對這個上門女婿如此滿意了。
可就在兩人嘮嗑的功夫,驚夫急促的挑糧食進官倉,半分鐘之后,一股子濃煙竟然熊熊的從官倉冒了出來,燒焦的麥子味道撲面而來,惹得碼頭上的挑夫們都是跟著慌亂了起來,叫嚷著沖進去滅火,就連趙老頭都是一頭熱汗,屁顛屁顛的提起了水桶。
“驚,你去哪兒?”
在門口幫忙向里面遞水遞雪,冷不丁趙老漢就看到自己女婿披著件破衣服,悶頭從人群中擠出來,錯愕間,他昂著嗓子大聲的就叫喊呵斥道。
“還不快過來跟著幫忙,官倉燒沒了,咱們的糧食也別想拿了!!!”
可是一改往日里的言聽計從,這個身材高大,皮膚卻發白的漢子鉆出人群,不到兩三秒就消失在了趙老漢眼簾。
按照白剽老頭的建議,將風險更高的單身人士從逃難人群中分離出來,可是劉閑卻忘了,在古代,有一種叫上門女婿的身份,上門十幾天也是上門,上門幾年十幾年同樣也是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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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黃土塬邊緣,三川。
雖然沒有后世那種千溝萬壑的奇景,這個時代的黃土高原林木植被竟然還很旺盛,可也逃不過黃土的物理特性,一道道深邃的冰川痕跡已經將塬上切割得一條一條峽谷,這三川就因為古代三條冰川河遺跡,將地形切糕那樣分成三塊而得名。
第二場雪也是降臨了下來,讓黃土塬更是白了幾分,天氣嚴寒的甚至劉閑打造出來簡陋的自行車皮帶都有些凍住了,不過一個個蘑菇那樣的行軍牛皮帳篷中,蜂窩煤燃燒中熾熱的能量還是讓穿的淡薄的漢軍緩過來不少。
穿著這年頭少有的吊皮大衣,摟著有著鐵皮筒排煙管的蜂窩煤爐睡了一晚上,功臣之后的紈绔王建舒服的抻了個大懶腰,打著哈欠出了帳篷。
作為王吸的孫子,他也上過兩三次戰場,不過能嚴寒大冬天作戰中,還舒服的好像躺家里炕頭,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