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風谷中,從山屯堡給調集回來,八千多光棍漢男女都被組織成突擊勞動力,挖掘起已經堆得發硬的風雪來,將其中已經完全凍得結實,甚至不少匈奴人還騎在馬上的凍尸挖掘出來。
也不怪劉閑不尊重對手尸體,這年頭,首先記功是要靠斬首的,而且就算窒息凍死的戰馬,肉還有皮也都是戰略資源。
其次,九原云中被匈奴人滲透挺厲害的,不少身為漢人卻堅定地當了匈奴人走狗奸細,燒了膚施糧倉,給匈奴人通風報信,襲擊漢軍,差點壞了劉閑的大事兒,不過追究其根本原因,還是此時匈奴強而漢弱的原因,投靠了匈奴人至少還能有好日子過,不然就是年年逃難,被劫掠一空,就算背叛不可原諒,其中曲折也挺令人心酸的。
讓難民挖掘這些右谷蠡部的凍尸,劉閑就是要扭轉這種觀點!一邊指揮著挖掘,夏侯捷帶著部下還不斷的吆喝著。
“看到沒有,這就是和我家將軍做對的下場,我家將軍可是凡龍之身,那天僅僅一聲怒吼,老天爺回應我家將軍的怒氣,天崩地裂中就把這些胡狗給收拾了。”
鐵鍬將沉甸甸的冰雪給鏟出去,曾經窮兇極惡的匈奴劫掠者如今凍成冰棍兒那樣被挖掘出來,對于這些深受匈奴之苦的邊郡百姓還真是莫大的鼓舞,一邊挖,一邊還能聽到不屑的喝罵之聲不絕于耳。
“乃翁的,胡狗,活該!”
“有本事再蹦起來,搶爺爺的糧食啊豎子!!!”
相比于他們,黑夫似乎更專業一些,巴掌拂開冰尸面孔上的冰霜,就大部分匈奴人都是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可更顯得年輕結實的臉龐,甚至還有身上裝備的金屬羊皮盔甲,都無不顯示了這個人生前的地位崇高與年輕彪悍。
與漢軍交戰二十幾年,對于匈奴人年輕主力斬首上千的大戰都不超過兩次,可現在,挖掘出來的凍尸在谷外就堆積成了小山一般,看著眼前的冰柱,黑夫禁不住心頭又是沉甸甸的,一半是揚眉吐氣的欣喜,一半卻又是沉甸甸的感覺,滋味兒說不出是好是壞來。
“黑夫,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搬啊!搬出一具,賞糧一斗啊!”
那頭,上郡軍士的催促聲又是響了起來,猛地一激靈,用繩子勒住那具凍尸的脖子,黑夫又好像牛那樣,忽悠一扯,將凍死的匈奴人從雪堆內拔蘿卜那樣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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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挖掘出來的凍馬,旋即被運回北方解凍屠宰,皮留下制作皮甲,那些肉則是分割出來,派送給了這些天遭受到匈奴人攻擊,卻堅守下來的碉樓邊民,當做獎勵。
這次終于鳥槍換炮,“縣里生產隊書記大會”召開地點由原來的露天伐木場改成了山屯堡的軍用食堂,真有大隊書記年終總結那個范兒,一個個生產大隊長穿著***氣氛十足的勞動服,戴著大一號,被頭上發髻頂起個鼓包那樣的前進帽,穿著窄袖中山服,板正的坐在長條桌兩邊長半條凳上。
而劉閑自己也是縣書記范兒打著報告。
“荒溝堡抵御胡賊進攻四次,賞馬肉八百斤,玲瓏屯堡抵擋胡狗進攻兩次,賞馬肉四百斤,獨石堡抵擋胡狗入侵八次,賞馬肉一千六百斤!”
為了表達孝順理直氣壯剃了頭發,這回戴著書記帽可格外合身,一身六七十年代中山服下,劉閑還給自己戴了個厚實的酒瓶底兒眼鏡,沉迷角色扮演中,那股子縣高官氣十足的念著單。
而隨著他念動,那些“生產大隊長”也和后世縣集體分紅那樣,喜滋滋的上來,從劉閑面前的箱子里領取肉票,然后等著派后生去官倉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