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但冬天黃河封凍,他還真就等同于孤懸海外一塊飛地了,冬天能不能過好,得仰仗人家匈奴人的鼻息。
“綦毋公,今晚的酒菜可滿意?”
端著一杯酒,劉閑風度十足的過了去,抱著拳頭彬彬有禮的一拜,可是聽著鮮卑牧馬人小子的翻譯,一手端著夾著牛肉的面餅,老匈奴人那張千溝萬壑般的蒼老丑臉卻是忽然流露出個猙獰兇狠的笑容來,笑聲都帶著幾率譏諷兇惡。
“主上,綦毋格說,好好的牛肉被主公放的如此軟,沒了嚼勁兒,軟踏踏的就好像軟弱的漢人那樣!”
老家伙還真是像茅坑里的石頭那樣,又臭又硬,聽著他的譏諷,劉閑嘴角都禁不住扯動了下,不過現在是兵少氣短,馬少腰子不硬,劉閑也只能一副笑臉,強撐著氣度笑著反諷道。
“大草原上北風凜冽,翠木高松蕩然無存,留下來的不都是軟乎乎的野草。”
看似說漢人軟弱是為了存留,實際上劉閑在諷刺他們草原人才是軟踏踏的,不過語言不通,也不懂漢人的打機鋒,老家伙明顯沒聽明白,嘴角上傲慢兇狠的笑容反倒是更加濃郁了幾分。
“綦毋公,本將軍有些不明白,還想請教您一二!”
劉閑這幅悉心請教模樣,讓這老匈奴人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他傲然的模樣吐出的單音上,不用鮮卑牧馬小子翻譯,劉閑都知道他應承了下來,而且就算他不應承,劉閑還是要問的。
“今天宴席上的菜肴,皆是我大漢鐵鍋炒制,為何各部對鐵鍋的興趣并不大呢?”
“吾等匈奴逐水草而居,只能撿拾牛羊糞便曬干為燃料,還得積累過冬,不像你們漢人,可以久居一處,砍材積火,而且我們匈奴人堅硬的好像石頭一樣,硬肉酸酪即可過活,不像你們軟弱的漢人,做那么多菜!”
這老匈奴憋頭子跟吃槍藥似的,不斷的譏諷著,可是聽著他的話,劉閑不經意間,終究還是得到了些匈奴機密來,那就是匈奴人也不是超級賽亞人抗凍,冬天也是需要點火取暖的,而且匈奴人主要燒的燃料干牛羊糞,也是漢人種田的肥料。
想辦法把匈奴人的干牛羊糞收干凈了,北三郡耕種的肥料就夠了,然后以漢人的蜂窩煤替代作為燃料,間接上又能用燃料控制住匈奴人的燃料來,一舉兩得!
狡猾的神色在劉閑眼珠子中轉了三圈兒,剛剛那還有點惱火是消失了個一干二凈,甚至他臉上的笑容還濃郁了些,笑盈盈中,他是格外真誠的抱著拳頭拜了下來。
“不僅僅燉煮牛羊之肉,牛羊鮮奶也可以用鐵鍋燒制,燒成奶干,可以保存一年之久,囤于冬季之用,不是很好嗎?”
聽著劉閑真誠的話,綦毋格老頭子一瞬間還真是驚奇的蒼老昏黃的老眼都忍不住瞪圓了點,下一刻,他臉上的譏諷更是濃郁的要溢出來那樣,作為一個草原人,居然被劉閑這個漢人指導如何處理牛羊奶制品,簡直滑天下大稽,讓這死老頭子一言都沒發出來,僅僅那忍著笑的模樣,顫著肩膀一舉酒碗,昂頭就灌了下去。
但是這老家伙渾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來自漢地的高度酒,喝的那叫個怡然自得,至于本來匈奴人酸甜適口的馬奶酒,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