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會議上,劉閑師胡長技以制胡的觀點,在這次行軍中也展現了出來,那就是行軍規律,早上大約九點多,擠完牛奶馬奶的匈奴隨軍部族這才驅趕著牲畜群出發,可是才行進不到兩個小時,就立馬開始放牧,大約下午一點多,這才繼續前行,可到了下午四點多,又是停下腳步繼續放牧,擠奶,然后就地扎營,一天只行進五六個小時。
雖然照比靠著兩條腿兒步行的漢軍快上不少,可若是比漢軍這種一天可以行進八個小時左右的“鐵馬”軍,行軍能力就差了不少。
這次隨性漢軍一些對匈奴的固有印象也就此被打破了。
晚上扎營,前軍“輕騎”就圍繞在了四嘣子周圍過夜,從車中間的載貨斗里取下鐵鍋還有軍糧,就地挖個爐罩,漢軍將士們也是開了火。
軍糧在劉閑這兒也變了個樣,以往漢軍吃的小米粥,混合點醬菜,現在卻變成了出征前提前炒好干燥的炒面粉,在鍋里混合著劉閑特意收來的酥油以及豬油,搓吧搓吧搓成團子,油膩膩的就成了主食。
鍋里,成袋子塞得干巴巴的干菜葉混合著為了出翔肥田而大力養豬,產出的副產品咸臘肉肉以及漢軍特有的醋布熬成一鍋,靠著這菜湯,漢軍將士才艱難的把沒吃慣,膩的直惡心的糌粑團子吃下肚去。
一邊啃著,樊飆還一肚子牢騷的嘀咕個不停。
“乃翁的,老子還尋思去撈一口肉吃,好家伙,去了也是喝膻了吧唧的奶疙瘩,回來還是吃這玩意,真是的,不說匈奴人天天吃肉啃骨頭嗎?”
“豎子好意思說,和匈奴人干過這么多仗,他們吃啥你不知道啊?”
估計長安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該心碎了,好好一個美男子賈誼,現在硬生生也熬成個摳腳粗漢子,最不雅的敞開兩條大腿,箕坐在火堆邊上,喝的胡子上都滿是油乎乎的湯汁兒,一邊也是膩歪的啃著糌粑團子,他一邊粗魯的教訓著。
“那是平時,去年冬天打仗時候,匈奴人不也天天烤肉嗎?”
樊飆又是不服氣的嘟囔了起來,這功夫,跟著擠在一堆兒的狗頭翻譯官,鮮卑牧馬小子竟然插嘴進了來。
“樊將軍,就是因為去年冬天匈奴人大口大口的吃肉,才是戰敗景象,因為掠不到足夠的糧食草料喂養牲口,牲畜大量餓死凍死,匈奴人才有肉吃,像現在,一片大好的情景,匈奴人才能正常吃奶品,挖野菜進食。”
“牲口對匈奴人可是很重要,非萬不得已,一年才能舍得吃一兩頭。”
難得的戰爭知識,可惜樊飆幾個粗漢渾然沒有往心里記,又是咬了口黏糊糊還沒有多少滋味兒的糌粑,樊飆咧著嘴重重一口湯這才咽下來,又是齜牙咧嘴的哼唧抱怨著。
“主公也是,好端端的,學什么匈奴人,吃這玩意,真難下口!”
唯一一個心眼兒足點的賈誼,這陣兒心思卻也全然不在收集情報上了,將當成晚餐的一個油乎乎糌粑團子終于吞了下去,他又是急不可耐的從邊上水壺中倒出熱水,倒進了自己竹筒中,下一刻,一股子特殊的清香頓時浮現了出來,捧著竹筒一邊喝著,這貨臉上一邊露出一股子享受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