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身邊,前幾天被抓包的倒霉河東商人謝康年,則是從始至終一直愁眉苦臉的研究著地圖。
去年滅樓蘭時候,從樓蘭王宮中翻出來的地圖,經過漢化翻譯的再制版本。
利令智昏,他的全副身家五十壇子河東烈酒,外加些中原來的絲綢,陶器,連帶著他的伙計都全被沒收到了這個商隊中,當做西行販賣的貨品,若是這趟商路走成了,他還能分到五成的利益,若是失敗了,那就是血本無歸,他努力十多年積累的那點資本全得打了水漂。
除了經商販貨,劉閑還給他們這些商人留下道發財的路子,那就是去西域淘寶,花在冊子上的物種,如胡蘿卜,弄回栽種方法栽種成功,那就是直接一百貫沉甸甸的銅錢串子,他從小商人到給自己兒子捐個郎官都夠了,然后葡萄,要是栽種成功足足有五百多貫。
額外能再發現什么冊子上沒有的經濟作物,視作物價值也能有若干的獎賞,所以看著地圖還有冊子上的物種,一心鉆進錢眼兒里的死胖子是一會愁眉苦臉,一會眉飛色舞,活像個活崽種神經病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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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挖掘匈奴人的打工之魂,劉閑還讓本來束縛在土地上的漢人打工之魂早了一千多年覺醒起來,從五月開始,萬里迢迢來云中的漢人一下子就多了。
這還是鉆了大漢律法的空子!
漢承秦律,大秦國的律法,農夫非允許,是不能離開自己鄉土五十里范圍的,最多只能到鎮子上販賣糧食,買買雜貨趕個集。
可另一條法律,所有成年男子每年必須都有三天戍邊徭役,需要離開家,自備糧食到邊關防備敵人。
這條在秦國時代還算是管用,畢竟關中向四關,最多五六天就到了,當三天兵再回去,一年頂天廢掉半個月唄!可到了秦朝時代,就成了弊病了,關東子弟得不遠萬里到邊疆當兵,再折返回去,大半年都耗費在了路上,像劉邦這樣半路開小差,逃到山里當強盜的逃兵就蜂起,最終成了秦末起義軍重要的一支力量。
到了漢代,也是漢文帝最先推行起來的代役制度,就是村里一堆住在隔壁的老王籌錢,給村里剛娶了媳婦,成家立業急需要用錢的傻柱,他就代替全村的兵役了,直接去長安和邊關服役個幾年,然后回家抱娃娃養孩子就成,既節約了全村人的路程,朝廷還有常備兵可用,一舉兩得。
不過到劉閑這兒,兵役卻成了反其道行之,這兩年,老百姓是格外踴躍到邊關服役!為啥?就為了打工而來!
借著北上服兵役的由頭,這些樸實的農人乘著黃河渡船來到白翟,來到九原云中,象征性的兵役都不用服,然后就地轉入煤礦鐵礦打工。
說起來也可憐,就算文帝時代的太平盛世,老百姓實際上也僅僅能吃飽肚子不餓死而已,平均下來,一個月收入連一百文都不到,想象一下,一個月發了工資,去除水電煤氣費,再去掉生活費,就剩下一百塊錢的場景!
額,好像和劉閑穿越前一個月開兩千多塊也差不多。
可來河南地打工,就相當于鐵飯碗之外,又打了一份兼職,而且薪水還不錯呢!管吃管住一個月還給五百文的收入,只要從夏天干到秋天,就是一貫半!甚至比種田賺的還多。
這種情況下,滿是勞動之美的精裝打工人逐年增多,今年至少有五六萬精壯打工人從內地抵達草原,給正在建設的兩個縣城注入新鮮勞動力同時,還把采礦業給帶動了起來。
但是令云中諸官頭疼的是,勞動力一多,劉閑這個主公竟然開始不務正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