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前院。
馮煜小爺早已將身上的非主流破洞裝換了,現在小爺已經不是個紅球了,是個青碧色的清爽小胖。
小胖墩還惦記著自己的丑八怪呢。就好像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時半刻不讓玩就百爪撓心的惦念著。
“那丑八怪呢?不說回府了就讓我看看的么?”小胖子跟屁股底下有釘子似的,坐不穩當。
“我的二爺,您可別急啊。這剛用完晌午飯,該歇晌了。”身邊的小廝福貴勸諫道。
“歇什么歇,我不累,我去問問去。”說著從凳子上跳下來就要往外跑。
福貴有些著急:“我的爺,可不敢大晌午頭的打擾王妃。王妃最不喜熱,這折騰一上午,連午飯都懶待用,可見是乏的很了,這個時候定是歇下了。可不敢打擾王妃休息啊。”
王妃休息不好,自是不會怪罪自己親生的兒子。可他們這些下人會怎樣,可就不好說了。都用不著王妃吩咐,她老人家皺一皺眉頭,水芝姑娘就得好好“教育”一下他們這幫下人,該怎么伺候小主子。
小胖墩心里略有些煩悶,但是不敢說。春末的天氣,又是在四季如春的巫溪城,他都還沒換上夏裝呢。母親也不知怎的,如此畏暑。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就在屋子外頭,招呼水芝出來就行。不用驚動母親。”心里得計,馬上就竄將出去。
只可憐福貴跟在后頭跑,急出一腦門子大汗。
王府內院,王妃寢室外。
小胖子早早的放輕腳步,慢下來,徐徐的深呼吸,將氣息調勻,才敢踮著腳做賊一樣慢慢進院,還不忘沖著守門的婆子直眉瞪眼的嚇唬,讓她們不要通報。
這也就是未成年的親兒子,要不然可不得把這看門的婆子給難為死。
小二爺悄悄的進院,連玉佩都攥在手里不讓碰撞出響聲。貓腰躲到窗戶根底下,慢慢的抬頭往里瞅,就瞅見他母親背對著他的方向斜倚錦榻之上,水芝正站在冰山后面,輕搖團扇,徐徐將涼意送至錦榻方向。
水芝手上不停,卻早就注意到院子里的異動。外屋守著的一個婢女接收到水芝的眼神,輕手輕腳走進來接了她手上的活兒。水芝則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在門口沖著二少爺深施一禮,抬手示意院門外說話。
兩人出了院門,馮煜迫不及待的輕聲問道:“我的丑八怪呢?帶我去看看。”
“我的爺,咱們不急。”水芝溫柔的笑著:“是我沒跟您說明白。那可不是個丑八怪,那是個標致的小姑娘。看身形跟您年紀應該差不多,十三四歲的樣子。可不能叫人家姑娘丑八怪,人家只是衣衫不太齊整而已。”
馮煜眼見著興頭就下去了:“那不能吧,那她躲什么呀,又不丑,有什么好見不得人的。”
“姑娘家臉皮薄,衣衫襤褸,風塵仆仆的,不愿見人唄。可憐見的,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混成這副樣子。奶奶心善,一早就打發嬤嬤給她洗漱,找出一身好衣服給她換上,又將她安頓在湘竹軒。這么大的姑娘家,稍一打扮就丑不了。”水芝說著,院門里人影一閃。一個小丫頭趕緊跑著從另一個門出去,急著去馬廄那邊,要將秦蓁蓁洗刷干凈穿戴整齊,帶去湘竹軒。
“那……”馮煜很糾結:“那還是去看一眼吧。”面上卻已經很不高興了。
明明不丑,還說自己丑,一點都不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