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背靠木制輪椅，目光冷峻的盯著劉闖。
一旦對方選擇跪下，此前萬般努力皆付之東流。
劉闖還在糾結，與內心的自己作斗爭。
他突然想起刑素曾跟他說過，“清虛最為討厭兩件事，其一是被所信任之人背叛，其二便是那些為了活命便對他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劉闖心中大致有了決斷，但他不敢確定。
一咬牙，劉闖決定賭上一把。
劉闖大手一揮，強硬道，
“哼，男兒膝下有黃金。
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我大D不跪。”
清虛臉色一僵，差點一句“奉先我兒”就喊出來了。
“你小子莫不是個憨批。”
清虛氣笑了，
“好好好
不跪，很好。
不太聰明，也很好。
要想當純粹武夫，就不需要太聰明，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清虛負手而立，背對劉闖，
“我可以教你練武，但只授業，不傳道。
你不可稱我為師，我這一輩子，有兩個弟子足矣，無需再多。
你接不接受？”
劉闖連連點頭，“接受接受，只要能練武就行了。”
“那行。”
清虛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先幫你散氣吧，后續的站樁、走樁、睡樁以后再慢慢告訴你吧！”
“什么散氣啊？”
劉闖還一臉懵逼，就被清虛一把拎住頭頂，然后猛地一拳錘在腹部，爾后才淡淡的說道，
“武夫的第一大境界名為金剛三境，分為散氣、開山、金剛三境。
散氣境又名先天境，此境在于找到那一口先天之氣，搭建那武道茅廬的框架，氣是高墻，氣是棟梁，但在那一氣呵成之前，卻要散氣散得徹底，將后天積攢下來的所有污穢之氣，甚至是天地靈氣，一并摒除。純粹武夫，何謂純粹，就是要純純粹粹，來跟這天地干上一干。”
劉闖雙手捂著肚子，雙眼翻白，有了要昏過去的趨勢。
清虛拎住劉闖天靈蓋的五指微微發力，強行讓對方清醒過來，將他的話聽全。
清虛松開手，劉闖腳尖剛著地，還沒來得及站穩。
就聽砰的一聲巨響。
劉闖整個人已經倒飛出去了，狠狠撞在他身后的一顆大樹上，癱軟在地，掙扎了兩下，只能背靠著樹根，如何都站不起身來，嘴角有鮮血滲出。
一腳踹中劉闖腹部的清虛，雙臂環抱，居高臨下的望著這個凄慘的糙大漢，
“怎樣，還受的了不？
受不了，就趕緊放棄吧！”
“這就跟撓癢癢沒啥區別，再來！”
劉闖伸手擦拭嘴角，突出一口濁氣，一手扶著大樹站了起來。
清虛淡然道，
“人從出生那刻開始，便開始食用后天之物，那些污穢之氣在你身體內日積月累，如果想要幫你散盡這些后天之氣，就得重癥下猛藥。
剛剛那兩記連熱身都算不上。
當然了，你也可以反擊，甚至連你街頭打架耍流氓的招數都可以使出來，像什么仙人指路、黑虎掏心、海底撈月、猴子偷桃之類的渾招，你也可以大膽的用出來，不管是什么陰招，只要能傷敵，那就是好招。”
劉闖也想反擊啊，可他此時連站都站不穩，他拿什么去反擊啊？
清虛一步跨前，問道，“你能不能吃的了大苦頭？”
有了前兩擊的教訓，劉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清虛有些不高興了，罵罵咧咧道，
“你個大老爺們，怎么娘兒吧唧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多大的事啊！就不能利索的嗎？”
劉闖想張嘴說自己不怕吃苦，可自己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畏懼，嘴巴半張，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清虛腰身下壓，一拳向前懸空，一拳收斂緊貼腰間，一個古樸的拳架，簡簡單單，卻如一座高山讓人望而生卻。
清虛沉聲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老話是很有道理的。
我輩武夫要想往上爬，就得像路邊刨食的野狗一般，要想痛快的活下去，你就必須得去爭，與那高高在上的天地大道爭！與那三教九流之狗屁神佛爭！與同輩武夫爭！最后還要與自己爭！爭那一口氣！”
“這口氣吐出之時，要叫天地變色，要叫神佛退避，要叫世間所有武夫只覺得你蒼天在上。”
這一刻，白衣清虛的形象在劉闖眼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哪是白衣腎虛鬼啊！分明是白衣神王駕臨世間，那氣勢之雄偉，那威嚴之鼎盛，無與倫比。
眼前白衣仿佛在告訴劉闖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
待我一拳遞出，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