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徐聞雖然早有準備,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失落的。
他當然不會主動去打擾,而是盡可能平復心情,恢復到之前那種清心寡欲的生活節奏。
這對他來說不是難事,每天的生活雖然枯燥,但是很充實。
而與此同時,江州報業集團已經變天了。
準確地來說,是《娛樂周刊》變天了。
關于財經報主編王善生上位,而鄭薇慘遭仙人跳的消息,在集團內部越傳越兇。
而鄭薇那張瘦削且不近人情的臉,每天變得更加冷酷甚至陰寒,則從側面印證了傳聞的可靠性,愈發在集團內部引發了軒然大波。
其他部門的人自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討論吃瓜,但包括徐聞在內的《娛樂周刊》上下,面對著女魔頭究極進化的恐怖景象,則完全沒有看熱鬧聊閑天的心情。
大家每天提心吊膽、早來晚走,生怕出現一個小差錯惹了女大佬不痛快,成了她借題發揮的替罪羊。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禮拜后,懸在整個雜志社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于落了下來。
集團發布內部人事任免郵件,王善生升任公司副總,財經報主編之位另有他人接替,其他人事動向皆無。
這個內部郵件一出現,集團內部便再也維持不住那種刻意的平靜,各個部門竊竊私語、全情吃瓜,討論得熱火朝天。
相比之下,《娛樂周刊》所在的樓層,反而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平靜,宛如暴風雨到來之前的海面。
第二天,更加勁爆的消息出現了——鄭薇向董事會提交了離職申請。
這個消息剛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自覺充當智者,把它當成謠言和笑話隨口咀嚼談論。
而隨著人事部對這件事的真偽表露出曖昧不明的笑容后,隨口一問的八卦者才開始后脊發涼。
然后,同樣的話題同樣的傳播途徑,卻只因不知道源頭的傳播者加重了語氣和神態,就如病毒復制般快速傳播,并獲得了所有吃瓜群眾的信任。
一時之間,天天八卦娛樂圈的《娛樂周刊》,瞬間成了整個集團八卦的中心。
鄭薇倒是坐得住,每天繼續像個門神似的,板著標準的女魔頭臉上班下班加班,工作強度和態度與往日無異。
但整個雜志社內部卻坐不住了,周一早晨的例會成了一個大型拋媚眼比賽現場,幾十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再看看他,眼神里都是心知肚明,好像通過無線電波傳遞了晚上開房的地址和門牌號似的。
難得的,鄭薇對這種同學們開小猜的行為,并沒有表現出以往教導主任般的嚴厲與暴怒。
作為應試教育的幸存者,經驗豐富的記者們從中確認了一件事——教導主任肯定是犯事了,那么推導到現在,鄭女魔頭離職的事情也必然是板上釘了釘。
然后,一屋子人的心情就復雜了起來,包括徐聞。
雖然大家對鄭薇平日的嚴厲都咬牙切齒,背地里各種“女魔頭”“女王八”的諢號叫得飛起。
但她真要離職,之前那些毫不留情狗血噴頭的辱罵,只因為對所有人雨露均沾,在這一刻就好像成了同一種顏色的方塊,被集合消除了似的。
大家對她的印象,只留下了各自異常的那部分,比如工作嚴謹,從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比如敢于承擔,是個護犢子的好領導,比如人脈廣闊,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莫名其妙的,之前類似容嬤嬤一般可惡的形象,就好像隨著三大女主和那根針同時人設崩塌,而赫然成為了正義之神。
同事們對于她,也就再無厭惡、痛恨,而只剩下替她不憤、憐她不公、因她不舍。
徐聞倒是沒這么多感悟,站在從生命全局俯視的角度,這次離開,對于鄭薇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沒有料到,在離職事件尚未成走到臺面上的這個周末,鄭薇突然給他打了電話,約他出來喝杯咖啡。
徐聞當然不會覺得女魔頭想泡他,對于她的用意,也就猜了個**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