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漁夫看到高也一行六七人刷刷出現,口里茶沫子忘記吐,直接咽了下去,有些慌張但仍不滿地站起身:“官大爺,你們可算回來了,俺家里有好多事忙哩!把俺叫來擱這兒干等算個什么事!”
高也再又說了好幾聲抱歉,承諾稍后會有補償并會安排人手將他護送回去,才平息了老漁夫心里的怨氣。
“老人家,今日請您過來,是想問問,昨日您是在哪處撈到的那裝了內臟的包袱,又附近可有別的不同尋常之處?”
漁夫一聽又是問“豬下水”的事,心里老大不樂意,以為是村婦李月娥將狗子吃下水死了那點小事鬧到了官府,所以找他來“問罪”,埋怨兩句后,看高也等人個個神情嚴肅,知道不能隱瞞,于是老實做了回答:
“在紅河海以西,靠近城東北岸的那片蘆葦蕩附近……別的,倒是沒有留意什么!”
宜蘭城三面環山,一面向海,因落日映霞紅如火而得名,發源于宜蘭城城西接兩百里地外東臨城的牙子河。
牙子河流經宜蘭城為紅河海,往東而下,又經朝九、牟里、三桑等五座城池,最終流向陽明海,綿延五千余里,乃高禾國第一大河。
“城東北岸……”
高也抱胸托腮重復老漁夫的話,腦中宜蘭城的地形地貌清晰浮現。
若非有人從紅河海上游拋扔,那么隔河海最近的白、劉、榮三家之人,都有可能;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南向背山的古玩宋家刻意繞遠所為。
可惜并不知河水流速,又那包東西具體在河中漂流多久,且近幾日還曾下過一場暴雨,流水湍急更不可細測,因此很難據此再做進一步推導排除。
他自己所查那黑白布,是否是某一府族特有的服飾用料一事,亦沒有明確結果。
但高也沒有灰心,他偏頭看了看黃三兒劉行幾人,托著腮繼續問:“你們那邊,可有什么發現?”
劉行看眾人猶猶豫豫暫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尤其黃三兒,從匯合到現在,神情一直恍惚,沒有再等率先站出來:
“頭兒,我先往行知村和小漁村問過,除了那些暫無人住的房舍,都說沒有人丟過斧頭!至于城里,還沒來得及開始……”
高也不辨情緒地點點頭,沉聲道聲辛苦,又思索幾息,忽然問道:“是不是你問的方法不對?若讓他們知道牽涉命案,自然不會有人愿意認領!明日再查之時,須得另外想些法子!”
劉行赧顏頷首,應聲是,退后兩步站到人群之外。
“你們呢?”
“頭兒,那祁山職位或許太過低微,白府附近的百姓,幾乎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
“宋府那邊也是!”
“我們也沒有打聽出任何有用的情況!”
分別往四方去的差役面上都有些抱歉,更多的還是疲憊,高也似乎早有預料,沒有多說什么,點頭致謝后,看向了一直沒有吭聲的黃三兒。
“你那邊,也沒有進展?”
黃三兒神情有些復雜,似乎沒有聽到問,劉行戳了他兩下,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后又立馬左右搖擺,“有用的消息倒不是沒有,只是……”
黃三兒有些遲疑,咽著口水望了望在場的所有人,老漁夫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個什么事,但看到黃三兒凝重的表情,不由也變得有些緊張,瞠大眼巴巴地將人望著。
高也對他的欲言又止,沒由來一瞬驚愕,后趕忙將黃三兒拉到一邊,用極細微的聲音嚴肅再問了一遍。
黃三兒沒有立即回應,看著高也,聲音有些發顫,“頭兒,你當真不信,這世上有冤鬼索命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