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希望自家女兒恢復正常的心愿到底強烈,鄒胡氏定了定神,端著步子率先走了進去。
鄒剛同鄒右庭使了個眼色,便看也不看歲禾母女,背手昂頭就往里去。
鄒右庭領會了自家老爺的意思,讓歲禾阿香再稍等一會,安排了人來為二人凈手除塵除味,并讓脫下腳上的鞋子之后,才將人領進門。
被如此對待,歲禾阿香都安靜順從得看不出任何情緒,遠遠坐在夫婦二人對面,不卑不亢地直接開口道:
“既然鄒夫人也來了,說明二位果然都對加元小姐的恢復,抱有極大的期望,那我便不再同二位賣關子,想‘救’令千金可以,但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聽到有條件,夫婦二人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旋即都輕蔑地哼了一聲。
鄒剛托起端來的茶杯抿了口:“只要能治好小女,別說一個,就是三個百個,鄒某也能答應!”
“鄒老爺還真是爽快,不過我們不要銀兩好處,只需要你們在事前,立個牌位給我先看,后將其一直供奉在貴府祠堂就好!”
“牌位?”
“正是,其上寫明乃‘先室蔣氏閨名雯雯之牌位’即可!”
聞言,夫婦二人或驚詫或氣憤得猛然站起身。
鄒胡氏險些將茶杯掀翻:“先室?我還沒死呢!立什么牌位?!還蔣雯雯?蔣雯雯是哪家不要……”
鄒胡氏話未說完,夫婦兩個都迅速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驚問道:“你說的,可是那……一個月前被淹死,后害我寶貝女兒瘋癲不愈的蔣雯雯?!”
看歲禾平靜地點頭,夫婦兩個頓時都有些傻眼。
發生在蔣雯雯身上的事,他們各都有所了解,也知道是他們鄒家人愧對那丫頭,但讓一個下等丫鬟,立正妻之位還在祠堂供奉,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過去,讓人難以接受。
接受不了,二人便不約而同地找理由怒聲質問:“你們是蔣雯雯什么人,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莫非我家元元現在那副模樣,其實是你們搞鬼弄出來的?!”
歲禾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有什么反應,被質問也不慌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鄒加元若沒有下狠手將其殺害,又怎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解決的辦法我已經告知兩位了,要不要答應,你們自行商量。”
話音一落,歲禾便示意阿香起身,在快要走出客室之際,方才回過頭補充了一句:“不過二位,最好快些考慮,因為令千金的魂魄,已經在外游蕩了五日之久,再有兩日若不能將它們召回,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考慮清楚,便帶著雯雯的牌位,親到城西郊墳場附近的小破屋來找我們。”
說完,母女二人便真的消失在了鄒府的庭院之中。
鄒剛夫婦心頭的憤怒,在聽到只剩最后兩日,他們的女兒就要永遠瘋癲下去之時,一瞬都轉為了惶惑不安,兩日,兩日真能解決問題?
那道長李安都無能為力的事情,這兩個平平無奇的下等村民,能有辦法?
“夫人……要不……”考慮良久后,鄒剛有些忐忑地看著鄒胡氏,立個牌位供奉,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就怕自家夫人心里那個梗過不去。
果不其然,聽到鄒剛略帶詢求意味的一聲呼喚,鄒胡氏才平息沒多久的心緒,一瞬又炸毛起來。
“你個沒良心的,她若為你先室,我算什么?我這辛辛苦苦幾十年,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業,還成了個小妾不成?我將來要是死了,誰來供奉我的牌位?!”
“夫人吶,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的寶貝女兒著想嘛!而且,誰規定,供上了就不能撤下來的?待咱閨女恢復過來,蔣雯雯那死丫頭,又已經被小李道長收服了,要反悔,誰又能拿咱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