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剛解釋一句,立馬就被怒聲回斥:“不會驅車,就別擱那兒瞎指揮!”
無可奈何之下,李安只得硬著頭皮坐到車轅邊上,拉過韁繩揮鞭一通亂抽,將馬匹驚駭得東奔西躥,好幾次都險些迎面撞上山體石林,翻倒進溝涯,把個衙差嚇得趕緊將他攆回車廂,不情不愿地開始加速前行。
當他們終于到得城西郊的小木屋門前,李安因被顛得東歪西倒,額上撞出了好幾個大包。
“你……你這技術不太行啊!日后……得要勤加練習才是!”昏沉沉捂著額頭跳下車,李安心口一陣翻涌,連拍了數十下,方才緩過勁。
衙差啐一口,懶得回李安話,后催著趕緊將尸體搬下車,說他還要趕回城去同楊捕頭復命。
李安聞言卻讓衙差不要著急,后大步走去小屋門前,欲問阿香借些用具,以將小明掩埋,使入土為安。
然而無論他怎么拍喊,都沒有回應,待覺察門鎖未關邁步入里,才發現母女二人早已沒了蹤影。
李安大驚,也來不及多想,立馬出門跳上馬車又讓循著與他們來路相反的道兒去追去尋。
衙差不明就里,出口拒絕之前,手先做出了回應,當他反應過來要抱怨,馬車已經又在單一窄長的道兒上軋軋行進。
雨勢漸大,將他二人的視線模糊,李安一邊抹臉一邊四下巡視,衙役不曉得他在找什么,駕著車目不斜視問詢。
“一對母女……”話說到一半,李安反應過來即便說了這衙差也不會知道,遂只大概描述了歲禾阿香的形體著裝,便又一處不落地開始在路邊的田埂草叢林間搜尋。
不知奔了多久,當李安他們終于在一處低洼的山坳里發現母女二人,已經風住雨綿,灰沉的天空,也有了泛白的跡象。
看到阿香面色慘白,李安慌忙跳下馬車去查看情況,確認她還有呼吸,才稍微松口氣讓衙差幫個忙,合力將人抱抬進車里。
之后,衙役因見李安不過稍微使些氣力,便扶著車轅大喘,不由一陣嗤笑,旋即獨自跳下山坳又去抱歲禾。
見狀,李安驚得被口水嗆住,都顧不上拍順,便連聲咳著趕忙滑下山坳阻止:“你你你……不準碰她!”
被李安驚聲喚止,衙役一臉茫然,雙手僵停在離歲禾剩不到一寸距離的空中。
李安滑下山坳,渾身是泥,幾乎連滾帶爬,終于及時趕到將衙役拉開。
“她情況特殊,你不能碰!”
衙差不明所以,白了李安一眼:“怎么的?她是矜貴得燙手還是身上癩皮會傳染?怎么就碰不得?”
邊說著,衙役的手又往前往下伸了幾分,李安看到趕忙又“哎哎”了數聲阻止。
見人不聽,他又不能說出實情,一時情急便胡亂謅了個理由道:“她……她是……是貧道未過門的妻子,你一個外人,自然不能碰她!”
“哈?”衙役被李安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你一個道士,還能娶妻?”
說話的同時,衙役的視線落在歲禾裸露出來的半張臉上,見她眉眼青雉,衙役懷疑又嫌惡地再白了李安一眼:“這小女娃,看來頂多也就十二三歲,你也下得了手?簡直不如禽獸!”
話是這樣說,但衙役還是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給李安騰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