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令史?”
高也側目,不可置信,“偌大一個東臨府衙,怎么能連個驗尸的都沒有,那你們以前是如何辦的案?難不成全靠胡蒙亂猜?那得釀成多少冤案!”
幾人見高也情緒激動,想知他一定有所誤會,方才慌慌張張擺手解釋:“令史的確沒有,但有一個會驗尸的小捕快!”
“捕快?”
看幾人點頭,高也腦中一個人影閃現,“你們說的可是那個長著一雙丹鳳眼,但鼻梁有些塌的……”
“對對,就是他!他叫于令,祖上世代都與尸體打交道,到他這輩兒,因其父生前驗一具腐尸的時候,不小心染上了尸毒,不過半年就侵入全身,毒發死了,那之后,他娘便不讓再做令史之類,他只得改行做了捕快!”
“不過因其能力特殊,他自己又興趣頗濃,我們知府不想埋沒人才,便允了他兩份薪俸,讓兼捕快和令史兩職……”
幾人提到熟悉的人,便沒完沒了地說了起來,高也靜默地聽著,待他們講得差不多了,才讓辛苦一趟,將那于令從楊奐仁身邊請來。
其中一名衙差騎著高也的馬去尋楊奐仁他們之后,高也便將馮大夫、藥童和另外兩名衙差叫到一起,逐一問詢昨夜他們到了天景樓之后發生的事情。
老大夫因為目的是救人,所以和藥童到了樓外查看了撲倒在地的鄒剛的情況,確認他還有一線生機并迅速做過處理之后,他們便又在樓內伙計的引領下,到了三樓的客廂門外查看那名鄒府的門房是否還有活的希望。
好在門房老馬也命不該絕,他身上雖有一處較深的砍傷,但未傷及要害,所以昏厥也是因為受驚過度,又流了不少的血,再加上一路趕著馬車奔行到天景樓,神經過于緊繃,因此當他完成了自己心中所念,便無力再撐……
待老大夫說完主仆二人的情況,高也又問過當時同鄒剛一同吃酒的有多少人,各都什么身份且都在做什么可有什么異常之類。
但老大夫除了認識一個城內善樂的名士,和一個摔在樓道轉角的人有些印象之外,其他的都一無所知,也根本沒有心情關注他們當時各都作何反應。
跟著一道前去的小藥童更是從未見過那般混亂的場面,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只顧跟在自家師父后面東跑西顛。
而另外兩個被安排去守護現場的衙役,則因不明就里,即便呆在天景樓,也不知各自具體需要守護的是個什么東西,遂只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府上遭難的可憐人鄒剛身上。
不過,他們雖然不能為高也提供別的有用的信息,但在那之后,除了老大夫和小藥童,并那個將大夫請過去的跑堂的伙計,和他們自己,再沒有別人,與鄒剛有過接觸。
聽完幾人的描述,高也如墮五里霧中,絲毫理不出頭緒。
或者應該說,他們的證詞,根本毫無用處,正當他想著必須再回一趟天景樓,找樓里的伙計詢問昨夜發生的種種情況,并同鄒剛一起宴飲的都有哪些人時,先前同高也一道從鄒府過來,卻被高也遠遠地甩在后面的幾名衙差,以及被他安排去請于令過來驗尸的那人,都忙忙慌慌陸續沖進門來。
“大歷,這才多久會兒,你怎么就回來了?咦,阿毛、老譚,你們怎么也來了……”
站離高也較近的一名衙差看幾人連滾帶爬沖進醫館,問詢的話還沒說完,那名喚大歷的衙差便神色倉皇,指著他方才奔行而來的路,期期艾艾急稟道:“出……出事了!又……又又……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