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旻攤手,“公主還在碧玉年華,貴妃也未必舍得現下就把公主出嫁,還有兩三年的辰光呢。”
清歡喝口水潤潤嗓子,問道:“你覺得,我嫁誰好?”
呼延旻嘿嘿一笑,“臣覺得,公主嫁誰都不如嫁微臣來得好。”
清歡一口水堵在嗓子眼兒里,捂著帕子嗆了個半死。
晚間宴席,果然呼延旻提及的那幾位俊才的女眷都圍坐身邊,清歡僵笑著聽一席人的自我恭維和互相逢迎,頭皮疼得發麻,連帶著腦子也混沌起來,時不時走神。
貴妃擰了清歡一把,清歡從深思中驚醒,不遠處一位風流倜儻身長玉立的年輕公子端著酒杯在階下舉杯慶賀。
清歡羞赧地端起酒杯,朝他隔空對飲,卻看見呼延旻戲謔的眼神,對她眨巴著眼。
累了一天,貴妃拎著清歡,殷切問道:“如何,有沒有看見喜歡的?”
清歡深覺對不住母妃,敷衍道:“太累了,都沒怎么看清。”
一天迎來送往,貴妃也累,無奈嘆氣,“你啊,一點都不讓母妃省心。”
清歡揉著她的肩膀獻殷勤,“反正女兒還小不著急,且多陪母妃幾年,盡盡孝心吧。”
貴妃也無聲地點點頭,疲倦地倚在榻上睡著了。
這個時候,清歡無比思念如意。
翻遍了星河苑堆積如山的賀禮,卻沒有找到想要的那份。宮人在清歡身后收拾,她問道:“所有的賀禮,都在這了?”
“稟公主,是,都收拾好放這兒了。”
清歡沮喪地走回閣子,或許是山路不便,如意沒能及時送賀禮下山,這么久了,不知道他在西山過得如何,天兒又熱,也不知風吹日曬成什么樣了。
胡思亂想了許久,清歡撲在枕上委屈起來,走這么久,也不知道捎個書信,把她一人留在宮里,不管不顧。
指尖無意中碰到紙張的觸感,清歡抬頭一眼,頓時心花怒放,一封書信靜靜躺在枕邊,也不知道是何人送進來的。
她撕開封泥,倒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如意扣。
羊脂白玉在燈下泛出盈盈柔光,正中刻著一個鏤空的扭花卍字,四周綴以祥云,白玉邊緣鑲金絲做蓮瓣,護著軟玉。翻過去,反面細細密密綴幾行針尖小字,湊近眼前一看,俱不知是哪種文字,似曾相識卻又無比陌生。
冰冰涼涼的玉臥在她的掌心逐漸變得溫潤,清歡吻它一下,用繩子串起來貼在心口。
信封中還有一張字,上頭寥寥寫著:甚念清歡,連夜入夢,嬌聲喚吾歸,不忍違其愿,不日則返。
清歡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要回來了!
從來不曾有這樣的分離讓她牽腸掛肚,每天給她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好,再不要更多了,她難以忍受濃情的甜蜜和分離的枯寂。
他在,每天都是今天,他不在,一切都是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