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久旱的土地遇見甘霖,花種埋在地下掙破外殼,蔓延出綠芽,抽枝長葉啪地一聲綻放花蕾。
清歡順從心意,占據領地,要緊緊地綁住,讓自己擁抱著的人寸步難行,再不能離她半步。
待平靜下來,如意的唇紅滟滟發腫,一副被蹂躪的模樣,清歡臉上浮出一點羞意。
如意眼里滿是春雨滋潤的笑,撫摸著她的唇,“公主長大了,如今,也學會主動迎著了。”
清歡抓著他的袖口,“你要是下回再敢這樣,我,我就恨死你了……”
“小人不敢。”如意整整她的鬢發,柔聲道:“回去吧,出來久了,貴妃該起疑了。”
清歡扯著他的袖子問:“回去后,你還在宮里?”
“小人不在宮里,還能在哪兒?”如意笑著回道:“小人在宮里等公主回來。”
待到回宮的日子,貴妃卻病倒在了芙蓉川,起先是疲乏和眩暈,然后是來勢洶洶的高熱和長時間的昏迷,全身都發起豆大的皰疹。
清歡抱著嚇壞的銘瑜六神無主。
清醒時貴妃的手緊緊扣著清歡,臉色蒼白,虛弱無力道:“別聲張,莫稟你父皇,讓禁衛去太醫院找田太醫就是。”爾后又昏沉過去。
清歡連夜讓禁衛進宮去太醫院,田太醫拎著藥箱匆匆而來,診過母妃的脈象,一夜施針熬藥,又遣藥童回宮取些珍貴藥材。
清歡驚疑問:“一直都是好端端的,怎么母妃突然病起來?”
田太醫望著她道:“邪氣入祟。”
清歡抱著銘瑜在外間坐了一夜。
次日午時,皇上心急火燎撩袍進來,怒道:“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知朕?”
貴妃身邊的嬤嬤跪倒,“圣上國事繁忙圣體懷憂,娘娘不欲再讓圣上分心,故吩咐小人們不得聲張,只去請太醫來看。”
清歡和銘瑜撲入皇上懷中,“父皇……嗚嗚嗚……”
“荒唐。”皇上安慰著他們,進里間看貴妃,卻被攔在門外。
“臣妾乃將死之人,豈可玷污龍體,陛下請回。”貴妃虛弱道。
皇上推門而入,急急奔向床榻,“如何出宮這些天,就突然病倒了。”
貴妃埋首在錦被中,兩只青白的手攥著錦被,哭道:“臣妾現下不能給陛下請安,求陛下饒恕。”
皇上握著貴妃的手,眉頭緊鎖,“還跟朕講這些禮節,讓朕看看,到底什么病了。”
貴妃悶著頭喘息,“臣妾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實在沒臉面對陛下,陛下請回吧。”
“夢瑤……”皇上柔聲相勸:“莫說瞎話,立馬回宮,讓太醫們給你輪診。”
貴妃搖搖頭,“臣妾怕是不行了。”嗚咽的哭聲從錦被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