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之時,呼延旻回來了。
其他屬地的王子早已回城,呼延旻是歸來最晚的一個,聽府里管家道,今年北宛雪下得極大,額勒蘇芒哈地更是風雪肆虐。
按往年的慣例,北宛如果有雪災,牧民牛羊凍死日子難熬,只得涌入近南之地,兩國爭水爭糧爭地,少不得又有摩擦。
他歸來那日,清歡裹著大紅氅衣,在城外等他,同來的還有王宮的御前奉官,來接呼延旻入宮。
這么冷的冬天,風吹進骨子里,倒有種爽快的痛感。
遠遠的馬隊負轅行來,清歡站在高崗上,望著一行胡子拉渣的男人。
一匹駿馬從行人中竄出,呼延旻打馬朝清歡奔來,在她面前猛地拉住韁繩,含笑環繞她一圈,“遠望以為是路遇出塞昭君,近看才知是我家公主。”
清歡望著他嘆口氣,“總算回來了。”
呼延旻仔細打量著清歡,眼里光芒流轉,幾月不見,他越發隨性了,裹著一件牧民常穿的舊袍子,何曾有個王子的模樣。
一行男人緩緩策馬而來,俱是恭敬下馬跪膝行禮:“見過公主。”
都是虎背腰圓的草原漢子,一個個面目黧黑挺拔異常。
呼延旻笑道:“都是額勒蘇芒哈地的雄鷹,此番帶回來面見父王。”
清歡頷首,“風雪載途,各位一路辛苦了,請先隨奉使入宮面圣,府里早已擺下酒宴,虛席以待。”
她轉向呼延旻:“你先去見父王,我在府中等你。”
“和我一道入宮去。”呼延旻俯身,馬鞭卷在清歡腰上,抬臂把她抱上身前,溫暖的長袍緊緊裹住,長鞭打馬入城。
“阿旻,放我下去。”
他不肯,身后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誰爽朗的大笑,“嘖,小別勝新婚吶。”
呼延旻朝身后哄笑的男人甩出一張得意的臉,拋下眾人帶清歡踏馬而去。
清歡只留一雙眼在外頭,藏在他袍子里,“額勒蘇芒哈地情況可還好?我真怕你回不來了……”
呼延旻緊緊的環住她,“我回來了,你可高興?”
清歡誠懇回答:“自然是高興的,你不知道,這幾個月……”
呼延旻低頭,扣住她的肩膀后仰,溫熱的吻堵住她未說出口的話。
極熱的吻,暖春的風似的落在清歡冰冷的唇上,仿佛要以這熱度讓她凍僵的身體活過來,要把炙熱的感情灌入她的胸膛。
清歡抑不住全身顫抖,緊緊攥著他的衣袍。
呼延旻帶著薄繭的手暖暖摩挲她的臉龐,反復糾纏,愛意溢出相印的唇:“清歡,我想你。”
那是呼延旻的氣息,熱烈又放肆,燙人又溫暖。
誰曾在雪夜溫柔執她的手,誰曾擁她入懷呵護,誰的吻游離涼薄,誰是她心頭那滴血,那都不重要。
清歡放縱自己在呼延旻的氣息中迷失,阿旻,再對我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