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接著端起第四杯酒,然后盯著鶴立群,繼續說道:“鶴老板來到長安以后,一開始還為人正直,幫人打工掙錢,但是受盡白眼和欺辱,于是開始變得兇狠毒辣起來,和別人一起做生意,卻故意坑了合伙人一大筆錢,為了收購其他酒樓,派人鬧事砸場子,導致對方生意做不下去,看中了胡玉樓的梁玉,灌醉并糟蹋了人家,最后迫使她下嫁于你,最終坐上了春風得意樓的管事,那一年鶴老板三十二歲,所以……”說著紀淵舉起酒杯,“這第四杯酒敬鶴老板不擇手段,功成名就!”
紀淵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指著鶴立群的鼻子在罵他。
果然鶴立群的臉色慢慢地陰沉下去,皮笑肉不笑道:“生意場如戰場,大家都是這樣做的,我用的手段再尋常不過了,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不過順勢而為而已。”
說著還是將手里的酒喝了下去。
紀淵將酒杯放在桌上,示意孔若繼續倒酒。孔若卻不干了,她悄悄地附到紀淵耳邊道:“紀淵,你這是在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搞事情?”
紀淵白了她一眼道:“怎么了?你一向不是最喜歡搞事情的嗎?”
孔若撅著小嘴道:“我怕易大哥又會把你給轟出去!”說著憂心忡忡地看了易千行一眼。
紀淵卻突然問道:“那你幫誰?”
“我......”孔若猶豫了一下,“自然....是幫你了,誰讓你還是我的老板。”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老板,總算你這個丫頭還有點良心!”紀淵低聲道。
“那你到底想要干么……”
“好了,別噦嗦了,快點接著倒酒!”紀淵突然故意大聲呵斥孔若。
孔若極不情愿地把兩個人的酒杯再次斟滿。
紀淵便又端起這杯酒,接著說道:“柳小姐也就是合歡姑娘,賣身群芳樓后,雖然救了她父母,但是她父母卻不再認她,她只好默默地救濟他們,直到兩年前,兩位老人相繼去世。柳小姐人在風塵,卻一心想著從良,原本她感念老鴇蕓娘的恩德,打算再多幫她賺幾年錢,但是無意中卻讓她知道了當年逼她賣身的真相,于是她便決定離開群芳樓,開始新的生活。她努力賺錢,精心安排,原本就要離開這污穢之地,誰知道最后還是前功盡棄,魂斷長安,這一年……柳小姐二十六歲。所以……”
紀淵舉起酒杯,一臉哀傷道:“這第五杯酒敬柳小姐矢志不渝,紅顏薄命!”
說著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鶴立群心有感觸,眼眶竟然紅了,他端起酒杯,默不作聲地一飲而盡。
紀淵緊緊地盯著鶴立群,突然說道:“鶴老板,我敬你五杯酒,關于合歡的事情該說的我也都說了,那么現在,你是不是很后悔,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