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都睡了十五年了,剛醒不久,現在哪里還能睡著?”無憂意有所指地答道,而且他的語氣中帶著冷漠,哪里還是先前瘋瘋癲癲的樣子。
孔若和顧東流都是大驚,果然如紀淵所說,先前的無憂癡傻的樣子,分明就是裝出來的。
紀淵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是什么時候醒的?”
“就在你們來之前吧。”無憂說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向寺里走去,邊走邊說道,“天寒地凍的,外面太冷,還是來里面說話吧。”
紀淵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無憂走在前面,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似乎整個龍隱寺現在只有無憂一人。
很快三人跟著無憂來到一個禪房,只見上面寫著“方丈室”,想來應該就是龍隱寺住持龍隱大師的禪房了。
三人跟著無憂進了禪房,禪房里面布置的很樸素,只有幾個蒲團,一些必備的家具用品而已。
無憂請三人落座,然后分別給三人斟了茶水,看著孔若驚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孔姐姐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樣子沒有以前可愛了?”
孔若一臉不悅:“是的,你這樣非常不可愛,你......你前面竟然裝瘋賣傻騙我們。”
無憂沒有落座,而是看著外面被寒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枯枝,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啊,其實我有時都在想,我如果還是瘋瘋癲癲沒有醒過來,也許還不錯。”
紀淵一臉肅穆道:“佛語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無憂神色一凜,回頭看向紀淵:“我雖然穿著僧衣,剃著光頭,但是我從來不信佛,還有如果惡人做了惡事,放下屠刀,就能成佛,那要你們這些官差干什么?”
“殺佛!”紀淵斬釘截鐵地說道。
無憂臉露異色,神情中竟然帶著一絲欣賞,微微點了點頭道:“說的好,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你并不像沈懷安那么迂腐不堪。”
紀淵不耐煩起來:“沈大人到底去了哪里?”
無憂依舊打著啞謎道:“他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紀淵怒道:“你已經殺了龍隱大師,慧緣禪師,還有沈老夫人,難道你連沈大人也不放過嗎?”
孔若和顧東流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是現在聽紀淵這么直說出來,還是一臉地震驚。
無憂一臉嘲笑道:“紀淵,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么要殺他們?龍隱大師可是得道高僧,而且十幾年前更是對我有恩,愿意收留我這么一個瘋子,慧緣禪師是我父親的師弟,算是我的師叔,而且在寺里對我多有照顧,至于沈老夫人,更是我的親奶奶,雖然她對我不算太好,但畢竟和我有血緣關系,我為什么如此大逆不道,要殺他們?”
紀淵冷笑一聲道:“你何止如此地大逆不道,你不但殺了自己的奶奶,就連自己的爺爺也殺了?”
“爺爺?”顧東流和孔若一頭霧水,這無憂又哪里冒出一個爺爺來。
紀淵眼神冷例地盯著無憂:“龍隱大師之所以十幾年前愿意收留你,而且對你尤為關照,可不是他慈悲為懷,而是因為他是你的爺爺,你是他的孫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