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王錚又說道:“那你呢?想必實力也不差吧?”
不等李郃開口,翟虎便笑著說道:“怎么,莫非你想試試?別怪我沒提醒你,連韋諸都沒把握……”
聽到韋諸的名字,王錚臉上露出幾許驚訝:“那我倒是更要見識見識了……”
就在這時,東梁君開口說道:“好了,先說正事。……如之前所言,魏國已拒絕了我少梁的請援,不過駐扎于元里的魏軍,將會與我少梁并肩作戰……”
“哼!”翟虎嗤笑道:“七千守軍,又非武卒,能頂多大用?”
“總好過沒有。”王廙微笑著說道:“再加上我少梁兩萬余軍隊,這就有近三萬兵力了。”
“然而秦軍至少有二三十萬。”翟虎冷冷道。
王錚頓時就惱了,冷哼道:“那又怎樣?難不成就束手就擒么?你以為誰都像你翟氏一樣?”
翟虎面色一沉,作勢就要發怒,但在看了一眼兄長翟膺后,他忽然就沉默了。
“叔正。”王廙立刻制止了族弟,同時向翟膺、翟虎兄弟倆投以歉意的目光。
此時,翟膺一臉平靜地開口道:“抵御秦軍的事,不必再做商議。關鍵在于我少梁如何保存實力,以便日后取得魏國的支持,重新奪回少梁。……東梁君,你說呢?”
東梁君目視著坐在對過的翟膺,沉聲說道:“翟大夫所言極是,但老夫認為,首要應當護送少君前往魏國,其他人……至少要在此之后撤離,否則,國內人人思逃,豈還有人愿意留下抵抗秦軍?”
翟膺皺了皺眉,問道:“那東梁君覺得什么時候合適?”
東梁君捋著胡須思忖了一下,沉聲說道:“至少要在芝陽、東梁抵抗過之后。”
翟膺頓時露出了不悅之色:“東梁君以為翟某如此好誆騙么?若芝陽、東梁陷落,秦軍一日即可兵臨少梁城下,皆時豈我有翟氏撤離的機會?”
從旁,李郃起初聽得一頭霧水,可漸漸地他就聽明白了,原來東梁君與翟膺根本不是在商量如何抵抗秦軍的時,他們是在商量撤離少梁的先后順序:東梁君希望在先將梁姬帶往魏國的同時,叫翟氏留下一同抵抗秦軍;而翟膺則要求與梁姬一同撤往魏國。
雙方竟誰也沒有提及少梁國內至少十幾萬軍民。
真是難看啊……
李郃眼皮微垂,心中不禁失望。
這時,梁姬見座中的李郃面無表情,忽然開口問道:“李郃,你覺得我少梁應該如何抵抗秦軍?”
東梁君皺眉看向李郃,但因為是梁姬開口詢問,他倒也沒有說什么。
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李郃沉思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不如投降秦國吧。”
“你說什么?”
王錚勃然大怒,坐起指著李郃就要怒罵,卻被從李郃那番話中聽出嘲諷意味的王廙抓住手臂按了下去:“別急,聽他說完。”
“還用得著打么?”
環視了一眼在座眾人,李郃面無表情地說道:“秦軍尚未攻至少梁,然這里的眾人卻已在想著如何逃離,一方要將少梁的君主送至他國以避禍,一方要舉族遷離……這還談什么抵抗秦軍?照我說不如投降秦國算了!或者干脆這樣,趁著秦軍還未打下河西戎國,少梁或許可以幫秦軍一把,先助其攻滅戎國,然后自滅少梁,將整片河西拱手相讓于秦國,介時秦國說不定心情好,會對眾人網開一面,將在座諸位拜官封爵……反正都是仰他人鼻息,看魏國臉色也好,看秦國臉色也罷,又能有多大區別?”
頓了頓,他搖頭哂笑道:“無非就是將少梁的軍卒與百姓作為犧牲而已,不過我想諸位也不會在意,畢竟迄今為止,我從未見諸位提及過一句。”
榭亭內一下子變得安靜,東梁君幾人微微側目,略顯驚訝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