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軍卒們,亦是一臉感興趣的神色。
見此情形,東梁君面色陰沉地狠狠瞪了一眼翟虎的方向。
而此時梁姬則滿臉通紅,小手不知所措地攪在一起。
也是,男女歡愛對于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而言,多少還是有點早了。
“少君不必勉強。”
東梁君這位老父親趕緊寬慰道。
“可……”
梁姬一臉猶豫地看著四周期待、起哄的士卒們,旋即轉頭看向李郃。
李郃低聲說道:“少君本就是為這些士卒們撫琴歌唱,不妨就唱些他們感興趣的……”
“嗯。”梁姬紅著臉點點頭,小聲說道:“那……那我彈一曲《蒹葭》吧。”
見梁姬點頭答應,東梁君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不悅地盯著李郃。
盯就盯唄,李郃早習慣了。
不多時,街上便再次響起了梁姬的奏曲,以及她清脆的清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首《蒹葭》,依舊如之前的《木瓜》那般直白,因詩歌看似是對伊人的渴求,因此在場的士卒們也十分感興趣,甚至有不少士卒閉上眼睛傾聽,也不知是否在思念故鄉的女人。
遠處,翟虎抱著雙臂傾聽著,口中笑道:“選來選去,選了首《蒹葭》,看來老匹夫真是管得緊啊……”
從旁,瑕陽君眉頭微皺,有意無意地說道:“少君不會彈《陟岵》么?倘若為了激勵士氣,我覺得我魏國的《陟岵》十分合適……”
他之所以有些不滿,原因很簡單,因為《蒹葭》是一首秦曲。
雖說少梁與秦國同宗,王室都是出自嬴姓,但在如今的環境下,彈奏秦曲在瑕陽君看來并不合適。
片刻后,待梁姬一曲奏畢,在場的士卒們一陣歡呼,紛紛叫嚷著請梁姬再奏一曲,不知不覺間,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而這些士卒的士氣,亦有明顯的回升。
不知過了多久,李應擠開人群走到李郃身邊,附耳對李郃說了幾句。
李郃點點頭,在與東梁君交換了一個眼神后,沒有驚擾仍在彈奏的梁姬,轉身帶著李應離開了人滿為患的街口,一路來到了南城門。
只見此刻在南城門內側,以彭丑、韓延、吳恒等人為首的二百余名奇兵已全部聚集,一個正在整理裝束,檢查隨身的兵器,直到李郃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立刻整齊列隊。
回頭看了眼尚傳來陣陣琴聲與梁姬清脆唱聲的街口,李郃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等所往之處,駐扎著整整二十萬秦軍,告訴我,你等可有畏懼?”
“不懼!”二百余名奇兵簡短地回應。
“很好!”
李郃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沖著一旁值崗的少梁士卒道:“開城門。”
“是!”幾名少梁士卒連忙打開城門。
看著城門緩緩敞開,李郃徐徐吐出一口氣。
從今夜起,他要讓‘少梁奇兵’的威名,響徹整個秦軍!
“出發!”
“是!”
一聲應和,二百余名奇兵在李郃的帶領下,頭也不回地投往城外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