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不顧眾將滿臉的困惑,吩咐車夫駕馭戰車朝東梁城而去,讓一干不明所以的將領們面面相覷。
片刻后,嬴虔就在一隊衛士的保護下來到了東梁城下,在距城墻一箭之地停下了車駕。
“東梁君可在城上?”他朗聲朝著城上喊話。
此時東梁君與瑕陽君、翟虎、李郃、范鵠等人就站在城上,他們也很困惑嬴虔這位秦軍主帥為何突然來到城外。
“這個距離……能射死他么?”李郃朝站在他身旁的魏軍兩千人將鄭侯努了努嘴。
鄭侯驚異地看了一眼李郃,旋即就表示可以試試:“召一隊弩手過來。”
從旁,范鵠注意到了李郃與鄭侯,連忙勸道:“等等,先看看對方來意。”
聽到這話,翟虎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來意?無非就是威嚴恐嚇。”
在幾人私議之際,東梁君從梁姬身旁走了上前,嚴肅而沉穩地做出了回應:“老夫在,不知嬴虔公子有何指教?”
只見嬴虔抬手緩緩指向身后遠處的秦軍,朝著城上朗聲說道:“你少梁人的勇氣,我嬴虔見識到了,可你等當真擋得住我十幾二十萬大秦虎師么?!”
“前兩日不就擋住了么?”東梁君不亢不卑地回覆道:“嬴虔公子莫不是未曾看到城下這遍地的尸骸?”
嬴虔當然看得到城外遍地的尸骸,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奴怒意。
但他克制了這份怒意,哈哈大笑道:“哈!前次失利,一來是我大秦將士遠征至此,水土不服,未能展現出原有的實力,但今日,我大秦虎師必將踏平東梁!”
聽到這話,東梁君亦是面露怒色,但這老頭修養很好,壓抑著怒意沉聲回應道:“既然如此,嬴虔公子何不立即下令攻城?我少梁雖小,但我等皆已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誓將抵抗秦國對我少梁的侵犯,不惜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呵。”
嬴虔輕笑著搖搖頭道:“我不懷疑少梁的勇氣,只是,值得么?據我所見,少梁其實是在為魏國犧牲,為魏國流血……河戎與少梁,皆是魏國的屬國,可我大秦虎師踏平河戎之時,魏國可曾派兵援助?不曾!少梁亦是如此。魏國已然拋棄了少梁……”
城上的魏瑕陽君聽得不對,走上前喝道:“嬴虔,休要賣弄你那淺薄的離間,誰說我魏國拋棄了少梁?魏某與七千將士皆在此處,便是最好的證明!”
“是瑕陽君啊……”
嬴虔嗤笑幾聲,搖搖頭道:“我所言是真是假,瑕陽君心中清楚,你與七千魏卒在此,只能證明魏國不但舍棄了少梁,也舍棄了你麾下這七千名士卒……”
“胡言亂語!”瑕陽君大怒,大聲呵斥嬴虔,而在旁的東梁君、翟虎、李郃、范鵠幾人卻一言不發,就連站在李郃身旁的魏軍二千人將鄭侯,亦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見城上只有魏國的瑕陽君大聲呵斥,嬴虔愈發得意,不顧瑕陽君又對東梁君說道:“東梁君,據我所知,少梁人與我秦人,同宗同源,雖歷來有些摩擦,只因魏國從中挑撥,今魏國自顧不暇,東梁君何不率少梁軍民投奔我大秦?倘若如此,嬴虔當待秦人那般待少梁,絕不迫害;否則……”
他沉下臉來繼續說道:“十幾萬少梁人,皆為齏粉!”
東梁君聽得面色發青,只見他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冷冷說道:“我少梁已決定與國家共存亡,嬴虔公子不必多費唇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