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炷香工夫,穰疵這座營寨的東北角,幾十名繞著營寨巡邏的魏軍就被奇兵們無聲地干掉了。
為了不引起營內哨塔上魏軍的注意,幾十名奇兵換上了魏軍的衣物,提著兵器,繼續繞著營寨假意巡邏,隨時準備支援同伴。
而在此期間,韓延等人也已經組裝好了幾架兩丈半高的梯子,踩著梯子攀上了營柵,偷偷窺視營內的動靜,尤其是營內臨近那幾座哨塔的反應。
見那幾座哨塔上的魏軍士卒并未關注這邊,韓延將掛在腰間的粗麻繩系了一個圈,套在營柵的木頭上,隨即翻身越入營內,由于他抓著那根麻繩借力,下落時幾乎沒有動靜,輕盈落地,旋即便迅速趴到了營內的積雪上,用披風遮蓋自己的身形。
緊接著,第二人、第三人,短短百余息的時間,就有幾十名奇兵悄無聲息地潛到了城內。
見此,韓延朝那些打了一個手勢:干掉哨塔上的魏卒。
那幾十名奇兵點頭會意,在各自什長的帶領下,貓著腰潛到了那幾座哨塔下。
說實話,像這樣的哨塔,不止上頭要有人,其實底下也要有人,但顯然魏軍松懈了,并未在哨塔底下派人,這使得那幾十名奇兵順利就潛了上去,輕而易舉地就干掉了哨塔上那聊聊三五名哨衛。
隨即同樣換上了對方的甲胄,假裝繼續值崗。
片刻工夫,奇兵們就對附近幾座哨塔如法炮制,悄無聲息地干掉了值崗士卒,取而代之。
除掉了魏軍的值崗,奇兵們加快了潛入營內的迅速。
很快,吳恒、許武、高允、侯赟四位二百人將也分別率領各自麾下奇兵來到了營寨外,悄無聲息地攀到了城內。
隨即,這幫人就對營寨的東營門展開了偷襲,可憐在東營門內值崗的魏軍,他們臨死前都想不明白,為何這些同伴會突然對他們痛下殺手。
或有人會問,難道那些魏軍士卒都是瞎子么,看不到這些假扮成魏卒的奇兵們身上攜帶的利劍么?人人佩劍這不是奇兵的獨有標識么?
很簡單,事先將劍解下來就行了——奇兵之所以不到必要時刻從不解下身上的佩劍,任由‘人人佩劍’作為其他人區分他奇兵的標志,其實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候反其道而行。
比如前年的東梁之戰,李郃帶人偷襲秦軍駐地,搗毀秦軍打造的攻城器械,當時奇兵們就聽從了李郃的事先的囑咐,在全營秦軍被驚動的情況下,及時丟掉了身上的佩劍,混在無數秦軍士卒當中,在那無數秦卒都睜大眼睛盯著四周有沒有‘佩劍’的士卒時,他們順利逃之夭夭,保住了一條命。
再好比今日,當吳恒與其麾下奇兵解下身上佩劍,扮成魏軍士卒接近東營門時,東營門的值崗魏卒根本沒有想到這群人居然會是少梁奇兵假扮,畢竟他們對少梁奇兵已經有了固定的印象——人人佩劍才是少梁奇兵。
但很可惜,奇兵之所以是奇兵,從不按照常理行事。
他們有很多行為看似有點傻,但實際是為了保命,或者說用于必要的時刻。
僅僅一刻時,穰疵的東營門緩緩打開了一線,一名做魏卒打扮的少梁奇兵走了出來,舉著火把朝著潛伏在營外的奇兵同伴打出了訊號:已控制此區域。
見此,營外的奇兵們迅速從雪地上爬起,飛快涌到營內,李郃算是比較靠后的,等到他走到營內,那些魏卒的尸體早已被積雪掩蓋,甚至地上的血跡都被掃除了,幾乎看不出這里曾發生過襲擊。
“大夫。”
韓延將一套抹去血跡的魏將甲胄捧給李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