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東梁城上也注意到了東邊正迅速靠近的那支軍隊,立刻稟報翟虎與范鵠:“啟稟司馬、大夫,東面發現杜良營將的軍隊。”
“哦?”
翟虎、范鵠快步奔至城墻的一端,登高眺望東側,果然看到東面有一支軍隊渡河而來,觀軍中‘杜’字旗號,正是隸屬于東梁軍的杜營。
不同于范鵠下意識露出的欣喜之色,翟虎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喃喃道:“不會吧?”
“什么不會?”范鵠一臉不解。
翟虎微皺著眉頭解釋道:“汾陰一帶有一萬魏軍駐守,按理來說不會放杜良率軍回援,倘若那真是杜良帶來的援軍,那么極有可能……汾陰已經擊破了那一萬魏軍。”
“……”
聽到這話解釋,范鵠亦睜大了眼睛。
就在這時,攻城的魏武卒迅速撤離,反而東梁卻沒有趁勝追擊,一來翟虎認為他們縱使出城追擊,也未必打得過那些魏武卒,二來,他實在懷疑這支從對岸趕來的援軍,直到李郃與杜良出現在城下。
轟隆一聲,城門緩緩敞開,翟虎帶著范鵠、范沮、鄭侯、華賈等眾人出城相迎。
雙方見面后,翟虎驚疑問道:“子梁,你等能引兵來援,莫非已擊敗了汾陰一帶的魏軍?”
李郃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翟司馬不愧是翟司馬,還是如此敏銳。”
見李郃親口承認,范鵠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當真?”
在李郃笑而不語之際,杜良欣喜地說道:“千真萬確,對岸的一萬魏軍已經被我方擊破了,連主將都被子梁大夫給俘虜了。”
好家伙……
范鵠及其族弟范沮,還有鄭侯、華賈等眾人,皆面面相覷。
明明是他們東梁這邊遭五千魏武卒攻城在前,然而率先結束戰爭的卻是汾陰那邊。
章賁懊悔道:“早知如此,方才就該出城追擊……”
當然,這話也就一說,畢竟昌佰那五千人可是魏武卒,東梁守軍憑借著城墻的優勢才勉強與其打了個平手,倘若貿然追擊出去,逼急了對方,搞不好那支魏武卒掉頭就把他們先滅了。
畢竟那可是魏武卒,哪怕是對陣秦軍也向來都是一比二、甚至一比三的傷亡率,憑東梁城內七八千軍卒想要在野戰中擊敗五千魏武卒,說實話不怎么現實。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李郃一邊問,一邊看向鄭侯、華賈二人,因為他發現二人的甲胄上亦沾染有血跡,這意味著什么,再明白不過。
此時他就聽到翟虎皺眉說道:“應該是朝芝川方向去了。”
“芝川?”
李郃猛地轉頭看向翟虎,四目交接,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無他,只因為芝川平原上有一座曾駐扎十幾萬秦軍的營寨,而現如今,這座營寨內住著先前‘合陽之戰’中俘虜的兩萬魏卒。
而看守,或者說管理這兩萬魏卒的,僅僅只有二百余名墨者。
想到這里,李郃顧不得與翟虎、范鵠等人敘舊,立刻帶著杜良、章賁、鄭侯、華賈等人,率八千少梁軍隊直奔芝川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