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在座的諸魏將,見他們面面相覷,也沒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議,龐涓心下暗罵一聲,結束了這場無意義的會議。
會議結束后,他親筆寫兩封信,吩咐兩名衛士道:“你二人日夜兼程返回大梁,將這兩封信分別交給大王還有瑕陽君。”
“是!”
兩名衛士抱拳而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龐涓頗有些惆悵地吐了口氣,繼而下達了命令,令全軍暫時歇養,積蓄體力,積蓄后勤物資,待體力充足,箭矢什么的也充足后,再對安邑用兵。
一日后,龐涓派出的信使沿著山陘至軹邑,繼而南下至河陽邑,在河陽乘船前往大梁。
在經過數日的旅途后,終于在七月初六回到大梁,將龐涓的親筆書信分別交給魏王與瑕陽君。
魏王看罷龐涓的書信,有些氣惱。
倒不是氣惱龐涓,畢竟龐涓在河東的作戰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幾場戰事下來都是秦軍的傷亡更多,唯一的敗績就是低估了少梁的反擊能力,以至于折損了一萬五千兵力,他氣惱的是他魏國的后勤——龐涓在信中解釋地很清楚,他暫時無力奪取安邑,就是因為后勤不給力,前線的將士奇缺弩箭,反觀秦軍,卻能從少梁源源不斷地得到弩箭甚至是強弩,此消彼長,故而安邑久攻不下。
氣惱之余,魏王派人喚來了相邦公孫衍。
片刻后,待公孫衍匆匆而來,魏王沉著臉道:“相邦,因為你,此次我大魏可是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啊!”
見魏王眉宇間隱隱帶著怒色,公孫衍又驚又疑,連忙說道:“臣愚鈍,不知大王說的是……”
見此,魏王便將龐涓的書信交給了公孫衍。
看到信中內容,公孫衍頓時就明白了,感情還是少梁那件事。
只不過……
『少梁那事單純是我公孫衍的責任么?』
公孫衍隱晦地看了一眼魏王,心中暗暗嘀咕。
不可否認,他確實記恨少梁,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眼前這位魏王不肯答應少梁的獨立,這才導致少梁倒向秦國。
當然,嘀咕歸嘀咕,他可不會傻到去指責眼前這位魏王。
思忖了一下,他很干脆地俯首認罪:“這確實是臣的過錯,早前臣預感到少梁必會成為我大魏的威脅,奈何就像上將軍所言……臣有罪,請大王處罰。”
龐涓在信中怎么說的?
他在信中表示,公孫衍有錯,錯在沒能覆亡少梁。
言下之意,公孫衍其實也沒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齊楚宋衛四國聯軍打亂了他魏國的步調。
龐涓這一番話,可謂是相當有水平,既解釋了自己作戰不利,將過錯推給了公孫衍,還暗中抬了公孫衍一手,將一切罪過歸于齊楚宋衛四國聯軍,因此就連心胸狹隘的公孫衍都不記恨龐涓。
果不其然,見公孫衍誠懇認罪,魏王也消氣了,斥道:“處罰你就能奪回河東么?當務之急,是奪回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