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惠施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個書生,兼之惠施又自稱副使,嬴虔立刻猜到對方是個說客,當即失去了興趣。
他微笑著對瑕陽君道:“只要魏國愿意割讓河東,我大秦自然能答應停戰。”
瑕陽君微微色變道:“虔公子不覺得太過分了么?”
“呵呵呵。”嬴虔笑而不語。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要與對方和談的意思,方才也只不過是一句戲言而已。
瑕陽君也看出了這一點,沉聲說道:“既然虔公子無意和談,在下也不強求,不知虔公子能否代我請來少梁的李大夫,在下想與他一見。”
方才還一臉嬉笑之色的嬴虔,聽到這話頓時收了笑容,一言不發地盯著瑕陽君。
然而瑕陽君卻不為所動,神色自若地說道:“怎么?是李大夫不在安邑,亦或是虔公子不允相見?”
“……”
嬴虔盯著瑕陽君看了半晌,忽而吩咐身后的衛士道:“去請子梁大夫前來。”
“是!”衛士抱拳而去。
不多時,李郃便帶著虎賁來到了樓內,看到瑕陽君,臉上露出幾許訝異。
瑕陽君站起身來,拱手正要說話,卻見嬴虔亦站起身,笑著說道:“子梁來了,來來,坐。……今日這位魏使,我想就不用過多介紹了。”
確實不需要介紹……
“瑕陽君。”李郃朝著瑕陽君抱了抱拳:“好久不見。”
瑕陽君感慨地回了禮:“一直未曾有機會祝賀李五百將升任舊梁大夫……”
沒等李郃有何表示,在旁的嬴虔便挑撥離間道:“瑕陽君如何得知此事?莫非是去年尹騭大夫遭你魏軍俘虜時所透露的?”
聽到這話,瑕陽君有些惱恨地瞪了一眼嬴虔,隨即拱手對李郃道:“當日之事,實乃公孫衍一意孤行,未曾事前與我等商量便做了決定,等我得知,為時已晚……”
李郃一笑置之,沒有表示。
事實上他并不懷疑瑕陽君的話,畢竟據他了解,瑕陽君確實是‘親少梁’的魏國臣子,按理來說不會做出謀奪合陽邑這種事。
再者當日合陽一事,他少梁其實也沒受到什么損害,最多就是尹騭大夫與他的家眷、屬族受到了些驚嚇,順帶著讓他少梁得到了名正言順討伐魏國的口實。
因此就結果而言,魏軍當初占了合陽反而不是一件壞事。
“聽說瑕陽君想見我一面?”
不動聲色地揭過去年的事,李郃在瑕陽君對過坐了下來,微笑著問道。
“正是。”
瑕陽君點點頭,隨即正色道:“此次我奉大王之命而來,希望我大魏與少梁握手言和、重歸有好,為此,大王已答應承認少梁獨立,廣告天下,從此少梁不再是我魏國的附屬。”
聽到這話,李郃臉上露出幾許訝異,而嬴虔則是面色一沉,看向瑕陽君的目光變得越發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