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那群奇兵老卒居然沒有立刻讓那名韓卒歸隊訓練,而是允許其在樹蔭下歇息,這讓所有人都有點不敢相信。
通過這件事,韓卒們逐漸意識到,二百人將吳恒也好,鄭邵、丘紀等奇兵老卒也罷,可能真的是在訓練他們,只是訓練的方式對比他韓國的練兵之法更為嚴格,甚至是苛刻。
比如說在雨天時,那吳恒會要求他們繼續訓練,考慮到這位吳二百將與其他奇兵老卒也會站在雨中催促他們,暴鳶心底逐漸對這些人產生了幾分敬意。
當然了,當有韓卒不慎摔倒在泥潭,弄得滿身是污泥而那群奇兵老卒卻在哈哈大笑時,暴鳶也不會收回之前的評價:這群老卒,大多數確實是壞種。
但……
并不至于讓人發自肺腑地憎恨,只能說是有氣,氣這群人擺著老卒的架勢,遲遲不肯承認他們。
“那些人幾時會承認我等?”
當有一次碰巧與狐佶碰面時,暴鳶問了這個問題。
狐佶想了想說道:“等你能讓他們后背著地的時候,哪怕十次里面只有一、兩次。”
當時暴鳶就明白了,其實奇兵營的情況跟他韓國的軍營一樣,有實力的新卒才能讓老卒刮目相看,只不過,他韓國的軍營里多少還會有一些出身方面的因素,但少梁奇兵這邊,全看個人的實力。
否則,狐佶作為舊梁大夫李郃的臣族子弟,也不至于只混了個什長。
要知道在二人抽暇友好切磋時,他連小他一兩歲的狐佶都沒打過,對方用一種稱之為‘關節技’的招數,往往一下子就能將他制服。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包括暴鳶、韓舉、申彰在內,大約有三百余名韓卒們逐漸適應了吳恒二百將的訓練量,至少不像之前那樣訓練完之后就累得跟一條死狗似的,倒在地上一動也難以動彈。
這讓暴鳶意識到,他們近二十日的訓練確實是有意義的,至少在體力方面有顯著的提高。
但說實話,每日扛著圓木繞駐營不停奔跑,這種訓練實在是過于枯燥,不知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大概兩個月左右吧。”
當韓章、申彰與暴鳶談論此事時,暴鳶向二人透露了狐佶當初的原話:“……體力是一切的基礎,我少梁的軍隊十分注重體力的鍛煉,尤其是奇兵,新卒需要經受大約兩個月左右的體力訓練,然后才開始短兵肉搏、泅渡、攀爬、暗殺、野外生存等各項訓練。”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申彰一臉痛苦。
但不管怎么說,在已確認少梁人確實是在訓練他們的情況下,韓章、暴鳶、申彰等人咬牙還是可以堅持下來的,畢竟少梁奇兵也是人,人家辦得到的事,他們韓人難道就辦不到么?
問題在于,他們撐得住,未必他們一千韓卒中的其他人也撐得住。
而讓暴鳶無法理解的是,吳恒與鄭邵、丘紀等人禁止他們在訓練中幫助那些支撐不住的人,甚至于為此,暴鳶還被二百人將吳恒多次警告。
在無法理解的情況下,暴鳶曾質問吳恒:“為何不讓我幫助那些人?難道少梁奇兵沒有互幫互助么?”
吳恒平淡地回答了他:“奇兵不需要累贅。”
這無情的言論讓暴鳶無法理解,最后還是他一開始印象極差的百人將鄭邵私下替他解釋了疑惑:“我少梁奇兵,從建制起就肩負最兇險的使命,無法經受住苛刻訓練的人,根本承擔不起這樣的托付,甚至還會成為其他奇兵的拖累,害人害己。關愛袍澤是很好,但在危難之際,你敢將后背交給這樣一群連訓練都經受不起的同伴么?”
“……”暴鳶被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