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申不害則入宮請見韓侯,將趙成所透露的事告訴了后者。
韓侯聽得哭笑不得:“公孫衍一世英名,想不到竟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被耍了……”
申不害想了想說道:“趙成雖已懷疑其兄趙紲私下勾結秦人,但未必敢告訴公孫衍,若如此,公孫衍被蒙在鼓中,難保他不會被秦人利用,嘗試對我國施壓。”
“無妨。”韓侯搖頭說道:“既趙成已意識到秦人的陰謀,縱使不敢告知公孫衍,也會阻止趙國對我國施壓,單單魏國……寡人不懼。”
頓了頓,他又說道:“姑且還是派人與少梁通個氣吧,順便問問韓章、暴鳶等人的進展。”
“是!”申不害拱手而退。
此后近一個月,魏趙兩國與韓國仍為組建三晉聯軍一事爭論不休,而此時的少梁,仍在緊鑼密鼓的建設發展之中,而作為舊梁大夫,李郃這段時間更是忙地不可開交,連與梁姬通信都耽誤了。
要問忙什么,那自然是忙著鑄幣。
一個正常的國家,絕不能沒有流通貨幣,自王廙跟著田忌、孫臏一行人出使齊國后,李郃就在與墨踐等人商量鑄造他少梁的錢幣。
平心而論,鑄幣對于墨造局的巧匠而言并不難,難的在于如何錨定錢幣的價值,說白了,即鑄造出來的錢幣到底價值多少,或者與什么東西掛鉤。
不解決這個問題,那就無法實現錢幣的流通性,強行推行甚至會引起國家的崩潰。
好在這件事上,少梁可以借鑒魏國乃是其他各國的經驗,觀天下各國的錢幣,大多都錨定米粟,且注重‘農末俱利’,規定一石米的價格在‘三十錢’至‘八十錢’之間浮動。
雖然少梁目前采取的是‘鹽米官營’政策,甚至于因為配給制的關系,糧食根本沒有所謂的‘市價’,但這并不妨礙少梁借鑒各國的經驗,用糧食來錨定新鑄的錢幣。
為了鑄幣之事,李郃在與東梁君商量之后,新設了一個‘鑄幣司’,名義上是掛靠在國相的管轄下,但實際上卻與墨造局為鄰,由狐費擔任司長,日后負責調控錢幣的多寡,又任命墨者石異擔任鑄令,具體負責錢幣的設計、鑄造。
不過初代的錢幣設計,李郃還是決定親自把關,召來舊梁邑以及墨造局的主事、干部們,開了一場集思廣益的會議,就連相里勤亦收到邀請。
當今各國的貨幣,大致可分為布幣、刀幣、圜錢,還有類似貝殼的蟻鼻錢,考慮到流通的便利性、外加節省鑄造成本,李郃最終決定采取類似秦、魏兩國的圜錢,即中間有孔的圓錢。
至于正背面的圖案設計,李郃其實也考慮了不少,比如說印上人像,奈何冶造技術不達標只能放棄。
最終在經過眾人的商議后,李郃決定在圜錢的正面刻上‘少梁’二字,而北面則刻一個‘墨’字,以紀念墨者對少梁的諸多貢獻。
這番設計,可謂是讓墨踐等墨家弟子又驚喜又惶恐,驚喜于少梁對他墨家的重視,惶恐于此事史無前例,墨踐、相里勤等幾位鉅子唯恐遭天下非議。
但最終李郃還是拍定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