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宮殿內,魏王閉目思忖著瑕陽君的建議,足足過了小半炷香工夫,他忽然吩咐衛士道:“來啊,請相邦前來。”
“……”瑕陽君舔了下發干的嘴唇,但也沒說什么,畢竟事關他魏國的對外政策,確實很難繞開公孫衍。
不多時,公孫衍匆匆而來,瞧見殿內坐著瑕陽君,稍稍皺下了眉。
“大王。”
“唔。”魏王點點頭,在示意公孫衍入座之余,將瑕陽君方才的建議重復了一遍,隨即問公孫衍道:“相邦意下如何?”
不得不說,拋開個人恩怨不談,無論是瑕陽君的‘舍河戎、結少梁’之策,亦或是惠施的‘小三晉同盟’之策,在公孫衍看來都是最符合他魏國目前利益的建議,比他主張的‘三晉同盟’實際多了,只不過他心底不想承認罷了。
但不管他承認與否,他都無法再阻止瑕陽君了,畢竟他的‘三晉同盟’已經失敗了,并且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能與瑕陽君、惠施二人所獻之策相當的策略。
“臣……無異議。”高傲的他帶著幾分尷尬說道。
見此,瑕陽君不動聲色地暗暗冷笑,帶著幾分嘲諷意味拱手道:“相邦總算是做出了一次明智的判斷。”
公孫衍心中氣恨,眼中閃過幾絲陰騭之色。
“好了。”
魏王阻止了瑕陽君對公孫衍的嘲笑,沉聲說道:“既如此,就由瑕陽君擔當使者,前往少梁……請援。”
“臣遵命!”
瑕陽君躬身而退,待離開王宮后,頓感神清氣爽。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公孫衍力主三晉同盟失敗而反令魏、韓兩國的關系變得格外緊張起,這位相邦在魏王心中的地位就急劇下降,只要他此次能說服少梁派兵支援西河,且以此為契機促成惠施主張的‘小三晉同盟’,那么公孫衍在魏國擔任相邦的日子,也就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相邦么……”
在走向馬車的期間,瑕陽君帶著幾分自嘲暗暗想著。
說實話,昔日作為河西守的他,此前并未想過出任魏國的相邦,因為那不符合他的性格,但如今想想,倘若他成為魏國的相邦,或許也未必會比公孫衍差。
至少能讓魏國得到相對有利的外部環境。
“走,先回府。”
“是!”
當日,瑕陽君回到自己府上歇息了一宿,次日便帶著魏王的授權再次返回河東,繼而代表魏國出使少梁。
與以往幾次不同,這次他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