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誤會了,不過這也不怪他,誰讓少梁軍隊的甲胄基本上都是當年搶秦軍的呢,只有元里軍是魏軍式樣的甲胄,可以說是非常混雜,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誤會歸誤會,但藺義還是命城上的守卒們收起了弓弩,畢竟中原各國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默契,即當某個國家遭到外族入侵時,他國就算不派兵相助,也不會趁機落井下石,因此藺義倒也不認為秦軍是想趁火打劫。
他只是好奇,這二百名秦軍是怎么穿過胡人的駐地,來到他離石城的,再者,這群秦軍又有什么目的?
而此時,王增也注意到城上守卒收起了弓弩,再次喊道:“城上趙人聽著,我等奉子梁大夫之命,替魏瑕陽君送信而來,莫要攻擊!”
子梁大夫?
魏瑕陽君?
藺義臉上露出幾許困惑。
魏瑕陽君他倒是知道,前魏國河西郡駐將,可子梁大夫又是誰?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朝著城外喊道:“你等放下兵器,我派人保護你等進城。”
“保護?”
王增撇了撇嘴,他哪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于是他吩咐奇兵們原地待命,自己則走到城下,從懷中取出瑕陽君的書信放在地上,不客氣地說道:“瑕陽君的書信,我送到了……”
……你愛看不看吧。
“……”藺義也是首次碰到這么有脾氣的士卒,愣神之際,對方就已經回到了距城一箭之地外,看似是在給他們拾信的時間。
猶豫了一下,藺義吩咐左右道:“去,將那份信拾來。”
“是。”左右立刻下了城墻。
轟隆一聲,城門打開,那幾名士卒迅速拾起地上的信件,又在城門關閉的轟隆聲中回到城上,將書信遞給藺義,從始至終,王增那二百人一動不動。
“看來這些人確實是信使……”
嘀咕了一句,藺義接過衛士遞來的書信,拆開觀瞧。
一看之下才知道,對方并非秦軍,而是少梁的軍卒。
但遺憾的是,藺義地處趙西河郡這僻遠之地,對于少梁幾無所知,只知道少梁是秦魏兩國之間的一個小國,還是魏國的附庸國,根本不知少梁這些年的變化。
不過,瑕陽君在信中所寫的內容,還是讓藺義十分吃驚:“……這,魏軍已經奪回赤邑與白邑?”
“當真?”
藺義的部下們又驚又喜。
喜的是在太原郡派來援軍之前,魏國就先派來的援軍,驚地是這股魏國援軍居然如此厲害,竟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奪回了赤、白二邑。
“會不會是胡人的詭計?”
藺義麾下的部將猜測道。
“假冒瑕陽君?”藺義臉上露出幾許古怪之色,認為這事不太可能。
畢竟絕大多數的林胡連他們中原人的語言都不會說,更別說寫字,再者,胡人又怎么知道魏國有個瑕陽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