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皺了下眉,因為最糟糕的事發生了。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胡人的軍隊正面基本不可能沖破魏、趙兩軍的防線,壞就壞在林胡騎兵的機動力太強,對方完全可以繞到魏軍的身后,攻擊魏軍的后背,甚至于,去屠戮那些手無寸鐵的皋狼百姓,借此打亂趙軍的陣型。
想到這里,李郃從戰車上拿起事先準備的馬鞍,安在戰車前那兩匹馬的其中一匹背上,狐賁立刻會意,幫李郃解下了那匹馬的拉鎖。
待狐賁解開繩索,李郃翻身上馬。
說實話,雖然他知道騎馬的一些技巧,但基本上也沒嘗試過,再加上這批拉車的馬來自于白邑的繳獲,對他也陌生,一時間,胯下戰馬四蹄亂踏,似乎要將背上的李郃甩下來。
“子梁——”
瑕陽君驚呼出聲,連忙招呼衛士們上前幫助李郃制服戰馬。
“不要靠近。”
李郃阻止了瑕陽君的衛士,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左手勒住戰馬的脖子,右手滿滿撫摸戰馬的馬鬃,口中說道:“聽話,回去我給你喂上好的豆子。”
也不知是被李郃勒地喘不過氣來,或者是李郃撫摸馬鬃的動作讓戰馬逐漸安靜下來,亦或是這戰馬通人性,聽得懂李郃的話,總之在李郃這一番蠻力制服與安撫下,這匹戰馬慢慢平靜了下來,讓在旁的瑕陽君、狐賁等人都松了口氣。
“瑕陽君,這里就拜托你了!我率人去支援趙軍。”
“……好,那你小心。”
瑕陽君猶豫地看著李郃,因為他看后者方才的動作,顯然也不怎么擅長騎馬。
李郃點點頭,緩緩策馬向前,來到一隊魏卒面前,勾勾手指道:“把你的長戈與盾牌給我。”
“是!”
此地的魏軍都知道李郃,毫不猶豫地將盾牌與長戈遞給李郃,只見李郃左臂穿過盾牌內側的握把,將其與韁繩一同握在手中,右手握住長戈,繼而一抖韁繩:“駕!”
有瑕陽君的衛士們親自為李郃開道,魏軍的陣型讓出一條向后的通道,李郃快速策馬通過,朝著趙軍陣線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已有近千林胡騎兵繞過趙軍的陣型,殺向了那些尚未來得及進入魏、趙陣線保護圈內的皋狼百姓。
看著這些胡人騎士哈哈大笑地追殺皋狼邑的百姓,追上一個便手起刀落將其砍倒在地,皋狼邑大夫藺遠眥目欲裂,只見身穿士大夫服飾的他,帶著身邊僅有的數百名趙卒,手持利劍就迎上上去。
然而兩條腿如何追地上四條腿,即使是看到藺遠帶著數百人殺來,那些林胡騎兵也不以為意,當著藺遠的面屠殺四散奔逃的皋狼百姓。
“娘——”
“娃兒——”
一時間,遭難的皋狼百姓哀嚎陣陣,來不及四散逃走的,皆被林胡所殺。
有母親被殺,女兒伏在母親的尸體上痛哭,亦有自家十幾歲的孩子被林胡射殺,其父憤然沖向那些林胡騎兵,亦慘遭胡人殺害。
上至白發老翁,下至幾歲大的孩童,只要被那些林胡騎兵看到,皆痛下殺手,毫不留情。
看著遍地的百姓尸體,藺遠眥目欲裂,面色漲地通紅。
突然,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腹部。
“大夫!”
“二公子!”
趙卒們紛紛圍住藺遠。
遠處,林胡騎兵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