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小,頗有大師風范。
“我記得你,”
看見是東城步,疋田久左衛門從長椅上下來,在東城步面前站定,
“柳生家的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的確是有事情想要個疋田少爺商量,不過在那之前,”
東城步看了看周圍,
“疋田少爺是暫住在這個地方嗎?”
“是的。”
“可是這是公園,疋田少爺怎么在這兒住下的?”
“吃飯的話,那里有會掉食物出來的機器,還有會自動流出飲用水的機器,”一邊說,少年還一邊用手指,把自動售貨機和直飲水機指給東城步一行人看,
“晚上的話,
睡在那個樹杈上就好了。
偶爾也可以在那有著清澈水流的水池里滌凈身體。”
“這實在太胡鬧了,”
這宛如流浪漢一般的生活方式讓東城步咋舌,他連忙說道:
“務必請疋田少爺與在下一同回柳生家,您作為柳生家尊貴的客人,自然應當受到柳生家的款待。讓疋田少爺居住在公園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失禮,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這樣招待客人,定會損害柳生家的顏面。”
“不,雖然很感激你的邀請,”
疋田久左衛門搖了搖頭,
“但我卻不能去貴府居住。柳生府邸太過豪華驕艷,在我下山之前師父特別交代過,決不能被大城市的奢華之氣腐蝕,變成只會享樂的廢人。唯有艱苦的環境才能鍛煉武士之心,這是師父從小教導我的……
啊!我的蘿卜干!”
疋田久左衛門話還沒說完,一只小貓就從他腳邊跑過,嘴里叼著一小捆稻草包著的蘿卜干。
……
“東城閣下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追回了下飯用的蘿卜干,疋田久左衛門和東城步他們相對坐在草地上——雖然東城步并不樂意,但是公園也實在沒什么地方好坐的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郎,東城步“唰”的一聲把手中的紙扇打開,緩緩道:
“在下此次前來,是為了決斗一事。”
“決斗?”
“是。不知道疋田少爺,可否取消此次的決斗?我知道這個提議過于無禮,但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也能請疋田久左衛門少爺將此次決斗的時間,延后一段時間。”
沒有人說話,
除了噴泉發出的水聲,公園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下來。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整個公園除了東城步他們,其他人都已經走光了。
“不可以,”
疋田久左衛門的話語沒有任何的猶豫,
“此次決斗,是先師同柳生家大人定下的武士之約,
武士之約,賭上的是武士與武士最看重的名譽,怎能隨而改之?更何況作為決斗的對手,就算有不可避免的客觀條件影響,也應當由柳生九兵衛閣下親自來同我說明,我們再敲定決斗的新時間。
可如果是東城閣下來代替說明,我是不能接受的。”
這個回答,
或許早已經在東城步的預料之中,
他手中的紙扇微微扇了扇,臉上掛起一絲運籌帷幄的笑容。
“那如果,我再與疋田少爺,定下一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