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猿飛菖蒲的人是一個渾身上下都漆黑如墨的人,
漆黑如墨,
主要是從身上穿著的衣物,到蒙面的巾,都是黑色的。這黑色不知是用什么染料染就的,哪怕是猿飛菖蒲見過忍者中夜行服最黑的,也從未見過這樣詭譎的黑色。
他左右手各執著一把短刀,
暗淡的燭光投射在其上,就好像是荷葉上的水珠,轉了一圈不著絲毫的,再從刀尖傾瀉而下。
而那一雙眼睛也是黢黑的,
只有一點點眼白詭異地點綴在眼珠子里。
每一次出手都是殺招,接連不斷如山谷里的罡風,猿飛菖蒲甚至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兩秒——她毫不懷疑自己哪怕只是浪費一秒的時間,立馬就會被眼前這個家伙開膛破肚。
穿著淺紫色忍者服的身影在狹長的廊道里翻轉騰回,
猿飛菖蒲此時就如同盛夏池塘的蜻蜓,
蜻蜓點水一點再點,絕不會點在同一個地方。
太麻煩了,
猿飛菖蒲雖然能依靠出色的身法躲過殺手的攻擊,但如此密集的刀刃讓她無暇分神出手反擊;再這樣下去只是白白耗費體力,等到她的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也就是她落敗的時候。
“嗤嗤嗤”一陣扎破紙門的聲音響起,
揮舞著銀刃的手霎時間慢了下來,
猿飛菖蒲眼神一凜,早已經藏在手中的苦無瞬發,他竟還能擋,不過也就是擋了兩個罷了,余下從猿飛菖蒲手中飛出的苦無全都扎在了他的身上。
那黑色的身影轟然倒下,
原來他背后中的苦無數量更多,密密麻麻的幾乎和刺猬身上的刺一樣了。
女人輕巧落地,
盡管她剛從高壓的攻擊環境中逃出,但呼吸的節奏依舊保持著沒有絲毫的紊亂。
“我還以為你被干掉了,沒想到還挺能干的嗎。”
“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好歹也要學會說一聲謝謝吧,”
被扎得篩子似的紙門拉開,服部全藏的身影出現在猿飛菖蒲的面前;猿飛菖蒲扭過臉去哼了一聲,
“就算你這家伙不來,我也能把這家伙收了。”
“是嗎,”
服部全藏難得的沒有反駁,而是懷抱著手,走到了那具尸體身邊,
他單腿蹲了下來,
抬手想要去把那蒙面的巾子揭下;誰知手剛剛拉開一條縫隙,一股滾燙的熱氣立即讓服部全藏放開了手,
隨后尸體上燃起詭異而盛大的青色火焰,
兩人紛紛退后,
在猿飛菖蒲震撼的目光下,那具殺手的尸體就這樣在青色火焰的灼燒下焚化殆盡。
而地板上,留下了一抔銀色的灰塵,
卻并沒有留下任何火焰肆虐過應該留下的痕跡。
“這,這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
服部全藏沉著聲音開口:“妖術,忍術,還是天人的科技,不得而知。但是應該是所有這種打扮的家伙在死后,有人試圖揭開他臉上的偽裝時,就會有這樣的青火把尸體消滅。為了不讓人知道那塊布底下的人,究竟是長了一張怎樣的臉。”
猿飛菖蒲的臉還是第一次這么蒼白過,
她出生入死這么多年,怎樣危險的境況沒有接觸過?可如此詭異驚悚的,還是頭遭。
“看來,你已經遇到不少這樣的家伙了,”
“兩個。”
服部全藏朝著那堆尸體留下來的灰塵揚了揚下巴,
“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