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王和尚無語了,這倆根本沒在一個層面上,連忙答道:“白利王大,白利王的領地有幾百個德格那么大,德格領地四面八方都屬于白利王。”
劉承宗緩緩點頭,對王和尚道:“那支軍隊已被殲滅,我看你是個人才,愿不愿留在我這做事?”
王和尚連忙再次起身:“大元帥,小僧若想離開……會怎么樣?”
歪梁子在旁邊抱拳道:“大帥,我看這和尚身板還行,海南的采石場用得上。”
劉承宗沒好氣地看了歪梁子一眼:“你嚇唬他干嘛。”
轉過頭,他和顏悅色道:“不愿為我所用也無妨,放心,你懂漢語,懂漢語的人不論做什么都有好待遇,就算去采石場我也會讓你做監工。”
戰爭還沒結束,這個和尚在莊園清楚他們的兵力,劉承宗不可能放他離開。
但他仍有許多好去處,去海南的采石場、到海北修城堡、去茶卡鹽湖修官寨、去海西砍木頭。
能干的事多著呢。
王和尚也意識到這一點,無奈地點頭道:“大元帥讓小僧做什么,小僧就做什么。”
“很好,我不會虧待你,沒事的時候你就跟著歪梁子,歪梁子。”劉承宗說著轉過頭,看向腦袋上包扎素布的歪梁子道:“仗還沒打完,這邊需要你,送你個禮物,這以后叫上梁。”
他轉頭望向蓋曲河對岸的方向,伸出手道:“那邊以后叫下梁。”
歪梁子楞了一下,大笑一聲起身抱拳道:“多謝大帥!”
如此命名畢竟不是領地,只有紀念意義,但有意義就比沒意義強,歪梁子還是很高興,抬手揉著腦袋笑道:“回去我得告訴那倆兒子,在南邊有片土地以他們爹的名字命名。”
劉承宗聞言大笑:“哈哈,對!跟你那倆蒙古兒子說,你是大元帥的巴特爾。”
歪梁子的傷勢不重,身上有幾處箭簇扎傷,隔著甲胄只是扎了幾個血點,這會估計都痊愈了。
只有頭上的傷口稍嚴重一點,被斧頭砍了一下,幸虧頭盔的眉庇長,卡著沒讓斧頭砍太深,只是把六瓣鐵盔砍變形。
他頭上的傷口不是被斧頭傷著,是被崩掉鉚釘的頭盔弧片扎掉一塊頭皮。
皮外傷。
王和尚的到來對劉承宗來說非常關鍵。
首先這里有了翻譯,很多工作才能繼續下去,其次是關于白利軍的情報。
丹碚代本等白利貴族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追捕,只不過他們躲在山洞里負隅頑抗,謝二虎的蒙古兵因此死了好幾個人。
謝二虎氣急敗壞,顧不得什么活口不活口,干脆放火灌煙,跑出來的全殺了,沒跑出來的也都被熏死在山洞里。
最后一個活口都沒帶回來。
劉承宗沒太責怪謝二虎,如果他的兵因敵人據守被打死幾個,他也會不管什么活口不活口。
但這確實造成很重要的情報缺失,如今能得到情報的方式只剩莊園地牢里關押的幾個貴族,那幫人都不會說漢話。
將來幾日,就靠歪梁子和王和尚,盡量逼問情報。
但在此之前,劉承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該他兌現承諾了。
自劉承宗移兵丹巴,巴桑的軍隊四面出擊,在非常安全的環境中掃平囊謙境內的諸多貴族領地,越來越多的奴隸向此地匯聚。
短短數日,聚集在丹巴莊園外的奴隸已達三千余人。
他們來源混雜,有些是從囊鎖謙莫地方自愿投軍的奴隸,有些則來源于攻打莊園后的招募,還有些是被蒙古牧兵路上強征的。
當然也有像布赤那樣,自己起身反抗投奔過來。
只是后者非常少,只有布赤一個。
歪梁子帶著王和尚找到巴桑,連同參戰的二百多名漢軍,在巴桑的部隊里挑選戰斗中較為英勇的奴隸。
巴桑有十六隊人,每隊有十五名獅子兵,劉承宗讓每隊的獅子兵來挑選英勇之人,最后僅報上來十五個人。
有兩隊一個人都沒報,歪梁子那隊報了兩個其他隊的奴隸,因為出身關寧軍的大胡子在策馬沖擊敵軍時,虜了別隊倆逃跑奴隸給他牽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