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上任知府,要添設兩縣,一在海北扼守祁連山、二在海西把守鹽池,海北知縣的人選是陳欽岱,讓我從大帥這把人要走。”
劉國能笑道“老太爺是這么想的,鹽池那邊,大帥留了鐘虎將軍一千二百軍士,我從西寧衛出來,再帶些族人,扼住鐘將軍在南山口修的南山堡,兵力充足。”
“陳欽岱是邊軍,由是大帥的掌令官出身,海北多蒙古部落,祁連通張掖、肅州,已經有甘肅邊軍跑過來了,所以要讓他去當知縣。”
劉承宗扶著額頭重重嘆了口氣,西寧府的出現必然會吸引甘肅的逃兵,該來的他擋不住。
劉承宗覺得,劉國能上任知縣完全沒有問題,這畢竟也是個秀才,又是早年起兵的頭目,何況許多族人也在軍中,有人幫襯鎮守一縣是小意思。
而陳欽岱精通蒙古言語,鎮守鹽池跟那邊的蒙古部落打交道也很容易。
怎么父親會讓劉國能去守鹽池、陳欽岱去鎮守祁連山呢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封信,呈給劉承宗道“這是老太爺的公文。”
事情已經了解的差不多,劉承宗展開信邊看邊道“那個朝貢隊是怎么回事,哈密還有牦牛呢,不該騎駱駝么”
“在俱爾灣給他們換的牦牛,駱駝都留北邊了。”劉國能道“這幫人是給皇帝進貢的,在嘉峪關聽說俱爾灣開了元帥府邊市,就帶著東西過來了,言辭極為謙卑。”
想了想,他對劉國能問道“甘肅的情況怎么樣”
“能怎么樣,天下旗軍一個樣,那邊不比陜北強多少,天冷殺莊稼,屯田全廢了,從高臺千戶所到山丹衛,離近的地種一年歇一年;離遠的地,甚至要種一年歇三四年才能恢復地力,有了收成不得給朝廷交一半呵。”
劉國能苦笑搖頭道“那邊也就占了個地廣人稀,而且駐軍沒地跑,蘭州捉逃兵,甘肅四面皆敵,如今有了西寧府,想跑的都往這跑。”
劉承宗一看就傻了,上頭清清楚楚寫著奴婢年輕時,曾遣人往來,進貢不絕。近年因地方艱難,不曾進貢,奴婢們有罪了。如今仍照舊例進貢土產各種方物,專差使臣參政失里等,赴金闕前叩頭朝見去了,奏得陛下知道。
這就是外交嗎
以小事大,自稱小弟、甚至自稱兒子的他知道;聯姻自稱外甥的也有;但在奏疏上這么說話,就不會在他們國內引起動蕩么
說著,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夸張,搖頭道“咱都以為,嘉峪關外頭就都是敵人了,大帥知道吐魯番地方頭人怎么對皇帝自稱么奴婢。”
劉承宗極為詫異“不能吧”
劉國能讓劉承宗稍等,叫護兵取了朝貢使者的奏書,呈給劉承宗。
“啊”劉承宗表情極為困惑“他在吐魯番,怎么跟藏地番民打仗,托夢打”
“不是”
劉國能大笑著擺手解釋道“在西邊,他們這個蒙兀兒斯坦還挺大,最西邊有兩座城,叫葉爾羌和于闐,于闐大帥知道吧,大唐安西四鎮之一。”
劉國能看著他的復雜表情,笑出一聲,道“不過吧,這幫韃子也想入主中原,從前還想過攻取甘州呢,屁用沒有,都給他們揍回去了,路上我已經跟他們說了,這是青海元帥府地方,騙貢就別想了,想做買賣,也要得大元帥同意,所以他們就過來了。”
“路上他們這個參政,給我抱怨了一路番子,一開始看見番子還打算動手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