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種方法做出的火藥燃速平均,五寸長,從點燃到爆炸大概有十五秒時間。
其實通過飛礞炮之類投射開花彈的經驗,圓柱形的開花彈效用最好,因為它不會在炮膛里打轉引發事故,但劉承宗想最大化爆破的威力,才選擇了球形。
劉承宗端著炮彈邊看邊笑,突然一拍腦袋“取筆墨來”
帥帳里樊三郎趕忙遞上筆來,使勁磨墨,不過片刻,就看劉承宗在炮彈上畫下一圈又一圈的紋路,密密麻麻。
“大帥這是”
劉承宗皺著眉頭琢磨“它這一炸,炸成兩瓣三瓣,鑄炮彈時多鑄些凹槽,別的地方厚、這些紋路薄,就會先從有紋路的地方裂,多些破片,穿人洞馬。”
說的是一本正經,實際上好用不好用,劉承宗心里也沒底。
他只是讓師成我進行嘗試,反正不好使也沒啥損失,至少他能確定,四斤裝藥一定能把炮彈炸開。
哪怕只能炸兩瓣,那也正合了劉承宗的初衷,萬一兩瓣轟在投石車上,四斤火藥近距離爆破也不亞于小炮轟一下了。
這顆經過劉承宗用毛筆附魔的炮彈很快送進工匠駐地,由工匠進一步趕制帶預制破片的模具。
隨后兩日平靜,攻城方沒再發炮,城內的投石車也在擲出上千枚泥彈后偃旗息鼓,八角城外得到難得的平靜。
不過在城內,綽克兔臺吉并非坐以待斃,他只是在等待劉承宗松懈的機會。
盡管在護城河的攻城早期階段比較吃虧、士兵的士氣低下,但綽克兔臺吉并不氣餒,恰恰相反,他還挺高興的。
城內牧兵這兩天都忙著撿炮彈,拾起落入城內的鐵彈六百多個,全是七斤彈;城外兩斤的鐵炮彈更多,有九百多顆。
當年在甘肅邊外挨揍,甘肅總兵也就打了他這么多炮。
所以綽克兔臺吉覺得劉承宗快沒炮彈了,他趕在九月初七寫了封信,叫人射出城去。
這封信很快就被送到劉承宗手上,他展開一看,大概意思就是綽克兔覺得他沒炮彈也沒火藥了,難不成你劉獅子比甘肅的總兵老爺還富裕勸他見好就收,不如議和,放他率軍回肅北去,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來打青海了。
劉承宗被這封信逗得高興極了,且不說議和放他回肅北的事,單就這軍備,劉承宗不知道自己跟甘肅總兵能調動的火藥物資誰多。
但他知道甘肅總兵用這種彈藥量打綽克兔,一定是綽克兔在野戰中只值這點彈藥,絕不是甘肅總兵只有這點彈藥。
天底下能做火藥的硝石有兩種,鉀硝在西北遍地都是,鈉硝從西寧到火焰山有戈壁沙漠的地方就有它。
劉承宗還知道,在大海另一邊有個地方叫智利,那地方沙漠里專產鈉硝,以至于鈉硝的名字叫智利硝石,而智利硝石儲藏量最多的地方叫叫吐魯番。
這人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居然敢在西北嘲笑他的火藥量。
當然大多數人只知道西北火藥原料多,但不知道西北的火藥原料儲備量有這么多。
這事劉承宗不會告訴任何人,就在他身邊被留下那個吐魯番可汗的使者失里,到現在還認為自己家鄉特產是甜瓜和美女呢。
劉承宗覺得甜瓜和美女挺好,至少在那片土地落入自己掌中之前,肯定比特產是火藥要好得多。
懷著這種快樂的心情,劉承宗提筆給綽克兔臺吉寫了一封漢文感謝信,邀請他出城投降,保證只要喀爾喀的士兵放下兵器投降,就不會殺任何人。
他拿著這封信遞給護兵,在軍中找了一圈兒,會說蒙古話的人好找,但會寫蒙古文字的不多,能有頭有尾的把感謝信翻譯過來的更是沒有,只好派人喊來謝二虎。
其實謝二虎已經請戰多次了,但次次都被劉承宗拒絕。
他就沒打算讓麾下蒙古兵參戰,謝二虎只好在后頭放羊,順便負責尋找合適的牧場。
這會一聽大帥相招,謝二虎一路上連換三馬飛奔而來,開口就問“大帥,是不是要我揍這幫喀爾喀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