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賑災糧已經可以支撐災民做一些工作了,而且一年近四石糧的生活標準,其實比海西海北許多原有百姓的生活水平還高。
只不過因為是賑災糧計算,所以這里說的是經過加工的口糧,如果算成原糧大概是二十三萬石。
而且元帥府的軍兵數目,更讓李天俞心慌。
他們這些土司在各家領地都是土皇帝,但在整個河湟谷地之中,如今相當于存活于夾縫之間,最不愿看見元帥府做大。
“所以老夫才來拜訪李將軍。”劉向禹道“李氏壟斷河湟糧市,想必能購來口糧,西寧可以買。”
“那,那”
李天俞是著實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點慌張,搖頭道“那恐怕晚輩幫不到太爺了,我原想召集諸家土司,商議籌糧渡過難關,興許能為西寧籌出七千石米糧。”
這差的也太多了。
“李將軍說的正是,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為了百姓能過日子。”
劉向禹對這一切心知肚明,非但沒有任何觸動,還有些圖窮匕見的感覺。
他過來要的并非糧食,糧食在他看來只是小事,他要的是李天俞的人,要讓土司為他所用,為獅子掃清兵進河口的障礙。
聽到買這個詞,李天俞臉上的神情變了,立刻恢復正色“太爺應該知道,朝廷封閉蘭州河口,各地封關,且人口蜂擁百姓恐慌,西寧糧市近來已是上午一個價、下午一個價。”
“即便如此,放入市場的糧食也很少,河湟谷地就這么點糧,再多就是想買也買不到,糧價漲一成,就足夠令百姓恐慌,如今因帥府缺糧大肆采購,糧價已經漲了一倍,再運糧被帥府采買一空”
李天俞搖頭道“太爺可想過,河湟地窄人稠,百姓務農者不過十俱其三,糧價飛漲,諸多長短工大小匠,還過不過日子了”
“朝廷屯重兵于蘭州,李將軍自然不怕,蘭州前有大河之險,內有堅城重兵,雖說今日之世國亂歲兇,朝廷衰憊之態久矣,陷城也絕非我家獅兒此時所能,甚至將軍把劉某斬殺于此或縛送朝廷也未嘗不可。”
說罷,劉向禹變了神色“然河湟谷地首當其沖,摧堡毀寨,易如反掌,永世富貴毀于一旦,將軍何等膽量,竟敢餓著他們”
“倒不如依我所言,想方設法招買米糧運往西寧,事成之日,老夫可許將軍族中一子侄封于西土,重加將軍祖上伯爵之尊,今后同舟共濟,水漲船高,難道不能遂了凌云之志”
他向后靠了靠坐端正了身子,如同下令般說道“第一,使十萬石糧草運入西寧;第二,穩定西寧糧價每石一兩五錢銀,一年之內不可變動,十五萬兩的買糧銀,隨時奉上。”
李天俞震驚之余還有怒從心頭起,從外面弄十萬石糧很難,但只要出得起錢,也不是不可能;但又要弄十萬石糧,還要穩定糧價,這便斷無可能了。
他轉過頭眼神變得兇狠,咬牙道“晚輩敬重太爺,莫非真以為李某怕你”
說罷,劉向禹起身拱了拱手,轉身朝外走去“劉某言盡于此,還望將軍多加思量,將軍府中景色甚美,我且住上幾日,想明白了便來”
劉向禹說別的,李天俞盡管有些生氣,但確實要細細考慮,唯獨聽見劉向禹要住上幾天,嚇得連忙起身攆上“太爺這可開不得玩笑,若元帥當我劫了太爺我,半天,就半天,晚輩定給太爺個交代”,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