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用盾牌護著銃手射擊,但盾牌對重銃抬槍來說,只存在打不準,只要打準了盾牌有和沒有差距不大,甚至有盾牌死得更快。
本來沒打中骨頭,還有機會被打個貫通傷,等鉛丸打穿盾牌不剩多少力氣,剛好在身上打個大窟窿,鉛子還留在體內,基本活不成。
一旦守軍被壓制,留給黃勝宵的操作余地就大了,這家伙直接命人把那門臼炮推到護城河邊去,還親自抱了一顆有點變形的開花彈裝上木馬子,鄭重其事的交給炮兵。
這顆開花彈用巴暖三川營的千總開過光,因為沒炸就被撿回來了,換了新的信管,黃勝宵對炮兵保證往城門樓里打,這次一定能炸。
黃勝宵早前刻意沒有讓打實心彈的重炮轟塌城門樓,因為他們登城時需要這個建筑物來作為掩體。
但城門樓里面必須要用開花彈炸一遍,以防守軍躲在里面。
砰地一聲悶響,一顆劉承宗目力可視的大黑彈呈弧形彈道打上空中,速度不快,隨后重重地從上而下,砸穿城門樓的瓦頂。
劉承宗皺起眉頭,開花彈啞火的幾率很高,他知道。
如果不是開花彈啞火幾率高,早在幾年前他就被飛礞炮炸死了。
但一顆炮彈多次啞火劉承宗正想著這些,轟的一聲,就見城門樓里火光迸射,鐵片飛射洞窗破門、穿梁碎瓦,大片硝煙從樓里向外溢出。
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緊隨其后,土兵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向城壕填土,隊形一次比一次窄,也一次比一次前出的遠,逐漸在護城河上填出一條西寬東窄的路來。
直至第六次,李天俞的土兵搬起了蒙古兵昨夜趕制的長梯,一架架長梯搭設在護城河最后沒被填好的幾步距離,土兵們紛涌蹬梯而過,聚集于城下。
待第二支土兵千人隊推車趕到,收起長梯架于城門樓正前,紛紛向上攀爬。
城外的銃手與抬槍手也打得益急,瓢潑般的鉛子密集向城門樓兩側起身的土兵放去。
一蓬蓬血霧里,一排土兵抬著撞桿頂住長梯向外推,還有人撿起被轟碎的城垛磚向下亂丟,一時間木石俱下、鉛子紛飛。
城下的土兵也在下面死命扶梯,還有人自背面攀爬,死死用身體往下墜著長梯。
劉承宗盯著城頭,直到一架云梯被守軍死死頂著逐漸搭不上城頭,梯上土兵連忙往下跳,隨后梯子被推倒重重拍在地上。
他緩慢嘆出口氣,這就是長梯不如云梯車的地方,云梯車搭在城頭尾部有鐵鉤、而且車身梯身與城墻能形成穩定的三角形,很難被推開。
只可惜沒有圍城的時間讓他制造攻城兵器,否則這場仗會好打得多。
不過就算如此,守軍也只能推翻一架長梯,更多土兵通過長梯攀爬而上,在城門樓附近與守軍短兵相接。
隨后土兵在西城墻蔓延開來,每時每刻,都有來自南北城墻的炮兵在城上肆意轟擊,人們只有盡快奔跑到城墻兩側,與守軍戰至一處,才能避免火炮造成更大傷亡。
不過這種只能被動挨打的窘境并未持續太久,很快巴桑的射獵營也將更多長梯搭上城頭,旋即一批漢軍重銃手便解甲提銃攀爬上城,依據城門樓為掩體,以重銃齊射在城頭打出片片硝煙,依次殺傷炮兵。
當巴桑在城門樓側面扎下一面招展的天下太平旗,劉承宗終于放心,接下來這座小城的陷落只是時間問題。
河湟谷地仍有堅城,但再無能阻擋他的軍隊,眼下留給他的考驗只剩一個,阻止天花進入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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