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他帶著新募塘兵苦學旗令,多方請教塘兵用法,這才勉強把塘兵的架子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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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按部就班都挺好,直到這次出征,馬祥非常緊張。
其實寧夏的塘兵居前,不是個好策略,劉承宗這個名字,對寧夏鎮邊軍殺傷力太大了。
但榆林過來的尤世祿是副帥,他的標營就沒有塘兵這個建制。
固原的楊麒倒是大帥,但那位帥爺一直忙著率饑賊剿官軍,練了塘兵七八撥,在脫伍邊軍的折騰下,別說塘兵了,塘馬都有能活過三場戰斗的。
只有賀虎臣手上有成建制的塘兵,塘兵的交鋒,只能落到他們頭上。
看見自己的塘兵逐步撤退,馬祥不禁皺起眉頭,很快就聽靠近的部下興奮道“百總,我們看見他們搖旗了,命令是塘騎次第撤退十里,還向我們北邊山里打旗告知進剿消息。”
“北山,有伏兵”
馬祥搖著腦袋往北看,北邊確實全是山,一二十里地山里全是溝谷,這要是有伏兵他下令道“給賀大帥報告一聲,分十二塘去探山。”
戴道子看著己方塘兵在戰場上撤退五里尋處隱藏,敵軍塘兵很快分出一部向南北山溝探去,搖著頭露出笑意“嘁,這也能上當那后邊的本事就不用使了,讓他們跟山溝玩會,我們走。”
隨著戴道子引塘兵撤退,由寧夏、榆林、固原三鎮及蘭州旗軍、洮州土兵組成的兩萬余大軍放緩進軍,各陣分出小股兵力扼守谷口,半數塘兵繼續前進,意圖遮蔽十里。
待塘兵走至七里,發現元帥府塘馬從正面迫近,他們隨即次第后撤,在撤退途中被躲在屋舍、草垛的塘兵襲擊。
戴道子的許多塘兵為了伏擊成功,連馬提前讓袍澤帶走,一時間處處銃響,他們端著三眼銃便放,放完扔一邊扯弓就射。
賀虎臣一開始就懷疑是假消息,因為他的塘兵能看懂對面的旗,對面也能看懂他的旗,為此趕忙奔到陣前,結果端著望遠鏡就看見令人心疼的一幕。
好不容易培養出能看懂旗子的塘兵,被敵人正面壓迫、背后伏擊,一塘塘的軍士就被這么背后一銃、正臉一箭的打沒了。
不過賀虎臣最關注的并不是這個,缺少經驗的新練塘兵在交鋒中落敗在他預料之中,他更關注那些站在一起卻沒發生戰斗的塘兵們。
三年未見,劉承宗的軍隊較之從前有了不少變化,單從塘兵的缽胄看,他們給盔槍扎上了盔纓,這是兩軍最顯著的差別。
賀虎臣面色慎重地端著望遠鏡,越看臉色越紫,拳頭也攥得越來越緊。
因為一里見方的地域通常只有一到三名孤零零的塘兵,因此塘兵交鋒的戰場在片刻就席卷了整個河谷的無人地帶,有些地方銃聲四起。
但也有些地方,毫無聲息。
望遠鏡里,有塘兵張開雙臂放下兵器,賀虎臣再三確定,那些人的確實是自己的部下,他們投投降了
賀虎臣回頭看了看無邊無沿的軍陣,不算北路王性善和南路王承恩,單單中路,在他們身后就有兩萬兩千的大軍。
有如此雄厚之兵力,十幾名塘兵,在第一次與敵軍交鋒中,就選擇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