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九個百總分工明確,六個百總率兵快速打掃戰場、帶回雙方傷兵與敵軍尸首和戰利品。
只需要三個百總率兵握著騎矛靜靜等待,就能扼住四里寬的河谷,當敵軍首攻受挫的馬隊不敢再次殺出。
待他們歸隊,身后河西堡傳來鼓聲,緊隨其后炮兵發出第二次高射角炮擊,炮彈再次飛躍交鋒戰場,散亂地砸在敵軍步陣之中。
這種高角度的炮擊不像四百步內的平射,談不上精準,不能轟出一條血路和彈射碾壓地陣,只能打到一個范圍內,即使墜落砸中敵人,一炮也只能砸死一兩個人。
但對官軍士氣影響很大。
在官軍步陣最適合炮擊馬兵的時刻,卻因己方騎兵遮擋射界而無法開炮,等到己方騎兵入陣,戰場中央又只有零零散散的馬兵在打掃戰場帶走尸首,敵馬大部已在一里之外站定。
當炮彈落入步兵陣中,他們聽見遠方敵軍馬隊如山呼海嘯般的笑聲。
看著己方馬隊在敵軍整齊劃一的橫陣沖擊下紛紛潰逃,慌不擇路地撞在一起,英勇作戰的被潰逃友軍送掉,遲疑敢戰的因孤立無援被殺,那些第一時間潰逃的卻能安然無恙躲回陣中,還拉著自己受人嘲笑。
哪個官軍不會希望此時自己站在對面
哪個敵軍又不會在心中升起我軍天下無敵的驕傲
三鎮官軍轉戰陜北平寇的驕傲,在練兵馬營回蕩河谷的嘲笑里,蕩然無存。
看著己方騎兵在對撞中紛紛選擇避讓,再在避讓中紛紛被敵騎沖擊,早已成了病秧子的尤世祿在土山氣得破口大罵,讓侄子扶著自己從土山上下去,找到逃回本陣跪拜匯報的張弘業,一腳把他踹個大跟頭。
“大帥,不是末將無能,他們盯著我們打的”
“放他媽屁”尤世祿還沒說話,賀虎臣便罵道“他跟我們打仗,不盯著我們打”
參將張弘業不敢還嘴,只敢心說我們榆林的大帥踹我就算了,你個寧夏的總兵多啥嘴,為啥不讓寧夏的馬兵當先出戰心里沒點數
延綏鎮的馬兵撐死是退回來,換你寧夏的馬兵能降一半信不信
他不管賀虎臣,只對尤世祿抱拳道“大帥,屬下的意思是,他們算著我們馬兵快慢,在最慢時快馬馳擊,他們清楚戰法,故意的”
尤世祿氣在頭上,他對首次交兵受挫會給軍隊帶來多大的士氣影響,再清楚不過,擰著眉頭道“傳報全軍,張弘業擅自撤退,先撤參將之職,戴罪立功再敢撤退,殺你祭旗”
他與賀虎臣、楊麒稍稍耳語幾句,三人的意見都是先撤出炮擊射程,重新整軍再度前進。
三鎮大帥一頭霧水,他們不知道楊耀的三個人理論,只好奇于劉承宗究竟是怎么把整支馬軍變成敢正面沖撞的二愣子。
但他們都從練兵馬營表現出的能力意識到,這次進剿西寧的戰爭,恐怕比他們想象中困難得多,也許賀虎臣的擔憂不是多余,而是情況比他擔憂的更加復雜。
初戰不利給三人心頭蒙上一層陰霾,北路甘肅鎮的全員病秧子他們是不敢指望,只能寄望于南路的臨洮軍,希望那邊能傳來一點能振奮軍心的好消息。,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