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哥交給他的使命,穿上新置辦的行頭,承運干勁兒十足地拉起了一支兩千五百人的軍隊,自西寧向東開拔。
他從新城找要了王文秀步營一千二百步兵,又從西寧衛拉了馮瓤一千一百旗軍,還從日月山鐵廠的上天猴那要來二百礦兵,組成五鎮班底,帶著他們走馬上任。
自從拉到這支人馬,承運就盤算著隊伍劃分,他打算讓兩個步兵百總帶兩個旗軍百戶,再添上四十個擔任傳令兵的驛卒,構成一鎮駐軍。
如此一來,從西寧到上川口,以五鎮十鋪的結構,每鎮負責四十里河谷,中間加設急遞鋪,一日之內能把消息從西寧到上川口送兩個來回。
而任何一鎮遇襲,在半日之內都能至少集結到一千兵馬,而一千兵馬足夠對付河湟任何反叛的地主團練、部落武裝。
甚至日后組建團練,五鎮還能源源不斷地向練兵營每年輸送新兵。
事實上承運認為河湟必須練民壯,所以他才要找王文秀要兵,練兵營的軍士都能做民兵軍官,承運甚至已經寫好計劃了。
二十個鄉保,各鄉適齡男丁每月練三天、冬季集中練一個月,學習基礎軍事知識只是次要。
平時這些青年有接觸將官的機會,地方上鄉官表現如何、是否有人專權奪利,能從另一個角度匯報;將來東征,也能在運輸輜重上幫助。
承運信心滿滿,不過還沒走到第一個鎮城,就見到東邊跑來數騎塘兵,背插小黃旗神色匆匆。
元帥府有規矩,任何人不得阻攔塘騎,即使承運帶著軍隊,也必須閃開官道,就見塘騎橫穿他的隊伍,又折返回來,為首之人翻身下馬拜倒道“三爺,大帥的信。”
承運樂呵呵的接過信,想必是自己穿得太花,塘騎沒認出來,他笑瞇瞇說出一句“喲,是大帥找我。”
展開書信才剛看了開頭,面上神色便已凜然。
隨行的西寧衛千戶馮瓤察覺他神色有變,緊張地小聲問道“出啥事了”
承運沒說話,看看左右,把馮瓤拉到一邊道“馮兄,二哥說臨洮邊軍與河州土兵過萬,自黃河以南向西進軍,不是要直搗西寧府,就是要自帥府大軍后方合圍。”
“那還等什么,趕緊救大帥去啊”
馮瓤一瞪眼,那架勢嚇得承運光想給他送倆小孩嘗嘗,忙伸手道“不,馮兄稍等,等會讓我好好好好想想。”
猛地聽說有官軍大部朝自己這兒襲來,承運被嚇得有點六神無主。
承運到現在身上還掛著輜重營參將的官職,說起來元帥府的將軍也有他一號,而且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戰場前線。
但他一直以來負責的都是怎么讓軍隊動起來的工作,從來沒有負責過軍隊往哪兒動。
過去身邊不是有劉承宗,就是有劉承祖,再不濟也有曹耀,都是能拿大主意的人,這種事根本用不著他操心。
此時慌亂之下,他本能地就想找身邊知兵的人問計,但馮瓤這一嗓子趕緊救大帥,反倒讓承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了。
馮瓤太沖動,不能問他。
他在這正苦思冥想,就有士兵來報告,塘騎又往西跑了,他們還有別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