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有一萬兩千軍隊,在土堡留下兩千軍士,其中有千余傷兵,向西進攻的兵力為一萬,為救援西邊受困的兩千人。
他倆如愿救出了受困軍隊,此時兵力應為一萬兩千,但卻只剩九千五百余他們過來干嘛來了
由于各部匯總出來的兵力統計非常清晰,楊麒和賀虎臣都能看出,九千五百余軍兵里包括四百余名傷兵。
而敵軍幾次沖擊都是小隊規模,陣亡不會很夸張,至多也就五百到一千人。
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千五百到兩千人在夜晚移動中脫隊逃跑。
甚至很多隊伍是整個把總部、百總部按編制走著走著就沒了,上邊的長官都不知道人是怎么沒的,消失的將領,官職最高者是固原營左千總部的右把總,名叫張振。
楊麒聽見這個名字就開始罵街,因為就連張振這個名字都是他給起的,親信部將,他很了解張振,所以言語篤定“這兔崽子投敵了”
實際上也正如楊麒預料的那樣,此時營地篝火陣外,謝二虎的三千蒙古馬隊仍在環圍警戒,不過沖擊一陣的鐘豹已經帶著上千解除武裝的固原軍往西走了。
張振脫了鎧甲、解除兵器,給鐘豹牽著韁繩亦步亦趨往前走。
鐘豹道“你說你是保安人聽說那邊出硝,不好種地,我認識個鞭炮匠,就是從保安逃難到延安府城,給大帥當了佃戶。”
“是,天行魁拔,我天啟四年就落草了,以前叫張四,保安人都知道我們弟兄四個。”
固原營的把總張振牽著馬往前走,前邊有護兵打著火把,他小心看路,邊說道“崇禎二年以后都叫我蜂尾針,有些人馬,不過小打小鬧,跟出名的首領差遠了。”
鐘豹心里想著那個后來跟了高闖王的鞭炮匠黃老三,隨后問道“崇禎二年”
鐘豹心想,那可真是個特別的年份,他就是那年跟了劉承宗,因此印象非常深刻,便隨口問道“那年干了啥大事,你得了這匪號”
張振一臉晦氣,看上去不太喜歡這個匪號“那年黃龍山里有個老回回,被游擊將軍李卑攆著往北打,那李卑追得兇,死了很多馬嘛,就在保安縣的地界上,我就帶著弟兄在后邊收馬尸。”
“李卑打得太快,老回回逃進毛烏素海,他一回頭,就跟我撞上了,那年我還小呢,帶隊是我的大哥,大哥就沒了,逃跑時二哥三個也失散,后來別人就叫我蜂尾針。”
張振把經歷全當是討好鐘豹的笑話說,但實際上那場戰斗對他來說并不輕松,他是背后扎了三根箭翻過四座山才逃得一條性命。
“后來我投過橫天王,大舉入晉之前,我有幸于清澗遠遠見過大帥一面,李老豺響應橫天王起事,我押了一批軍械過去,此后就跟了李老豺。”
鐘豹聞言一瞪眼,盡管他是后來投奔的劉承宗,但對劉承宗早前經歷非常清楚,這蜂尾針被李卑擊敗的時候,也是劉大帥在延安府招兵買馬的好時候,當年可是招募了不少老回回殘兵潰匪。
再聽到蜂尾針投過李老豺,鐘豹笑道“李將軍眼下在康寧擔任參將,這關系是越說越近了。”
“這就近了鐘將軍有所不知,還有更近的。”
張振搖頭感慨,道“李老豺打合水,我第一個登城,又被打下來受了傷,聽說賀大帥率軍來討,李老豺派人去延安向大元帥求援時,我就在旁邊呢,差點在那會就投了大帥。”
當時張振摔傷了跑不動,李老豺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就放到合水百姓家養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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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都是運氣和膽量的事,等賀虎臣發兵到合水,一子午嶺張振就嚇得趕緊跑,投了投奔劉道江劉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