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戰的腳步已越來越近,劉承宗軍中氣氛反而變得平靜而壓抑。
越是這種時候,軍士們閑著心里越亂,因此劉獅子下令讓軍士們改裝戰車,就連他自己也在晚飯后收拾出一輛戰車。
一輛遮蔽數十人的楯車工作量太大,劉承宗此時所處的位置也沒有那么多木料,只能就地取材,用沙袋武裝勒勒車。
這幾年他從蒙古人手上先后弄了幾千輛勒勒車,這種牧民自制的雙輪車結構簡單,非常輕便,拿上手就能運東西,是游牧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
不過它終究是民用車輛不是戰車,對弓箭、鉛子幾乎沒有防御能力。
沙袋是最簡單的方式,蜂尾針嘗試過濕沙子對鉛子的防御效果,而在這片戰場上,幾乎除了戈壁灘就是沙丘,吃完的兵糧又大量糧袋,非常經濟。
他們用勒勒車堆了慢慢的沙袋,劉承宗甚至還用自己的火槍向沙袋射擊,重銃打在沙袋上,能打穿近兩尺,如果正面放兩寸厚的木板,就只能打穿半尺。
要是這木板上再有一層甲片子,鉛子幾乎就打不穿木板了,即使打穿也在沙子里走不遠。
而且濕了的沙子,比干沙子有更好的效果,因此他們又用軍士們整張羊皮牛皮的睡墊趕制了不少水囊,在河里灌滿了水。
至于他們的抬槍,劉承宗沒試,據他所知衛拉特聯軍所使用最小口徑的炮,就跟抬槍差不多,不過要短得多。
只不過劉承宗萬萬沒想到,最先開戰的居然不是他或青山腳下的馮瓤。
次日正午,塘馬急切地返回中軍,帶回塘騎把總馬祥驚慌失措的報告。
就在昨夜,五支各數百騎規模的馬隊趁夜鋪設浮橋渡河,自北方一百二十里做大規模迂回。
塘騎發現他們的時候已到今天早上,隨后他們以五路縱隊占據十里寬度,全速向西開進,以接近一個標營的兵力優勢輕而易舉突破塘騎防線,沖至劉承宗的側后方,隨即與來援的魏遷兒部遭遇。
在整條塘騎防線因此發生調動時,衛拉特聯軍大部隊隨之全線鋪設浮橋,自黃河沿岸數路大舉渡河,一路向西平推過來。
驚慌失措的塘騎還沒說完,站在帳外的劉承宗面色平靜地抬起手,制止了關于軍事的報告。
中軍大營的號角聲已被吹響,到處響徹將官們此起彼伏的嘶吼號令,軍士們急忙結隊。
驚慌失措的楊麒夾著掛腰刀的腰帶,捂頭盔邊系邊從軍帳里匆忙出來,身子還未挺直,看向東方的眼睛已經直了。
遠方雷鳴般的馬蹄駝里,大風在東方卷起白茫茫一片的異象,濃重的煙塵沙土向西席卷而來,被遮擋的光線如同黑云,向大地投下一片陰影。
而在那片陰影前,元帥府塘騎像狂風暴雨中一葉葉扁舟,在忽明忽暗的微弱亮光里交火、撤退,奔馳的人群黑壓壓一片,離中軍越來越近。
劉承宗嘆了口氣,為自己扣好頭盔,他知道這是誤打誤撞的遭遇。
國師汗的心是真野,他都已經撤退四十里了,居然還沒有離開衛拉特預計的包圍圈,自己還是被包圍了。
“傳令各部結大陣,準備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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