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宗尋思這過來可不近呢,問道“他跟林丹汗什么姻親關系”
“連襟,他家的娘娘是娜木鐘的姐姐,都是阿巴該部的,對了。”戴道子邊聽琿臺吉介紹,邊給劉承宗翻譯“娜木鐘她爹也叫多爾濟。”
劉承宗大概點點頭,又派人到后面告訴娜木鐘“有什么事到水師衙門說吧。”
他這一天又累又乏,這會聽戴道子說這些事,感覺不算什么大事,離著萬里之遙,什么事都沒自己先洗個澡重要。
路上戴道子把來龍去脈給劉承宗匯報了,他心說這個車臣碩壘可真賊,娜木鐘他爹也是個狠人,倒是這個大娘娘娜木鐘,挺不容易。
娜木鐘的父親多爾濟是阿巴該部的大首領,部落早年在張家口外邊,跟察哈爾在一塊,臣服于察哈爾,先后把兩個女兒分別嫁給碩壘和林丹汗。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丈人跟女婿結怨了,劉獅子估計依照大汗的性格,多半是大汗的問題。
阿巴該便率部遷徙到瀚海北邊,依附于自己的大女婿碩壘。
崇禎元年九月,大女婿帶著老丈人,參加了敖漢、奈曼、喀喇沁、科爾沁、金國的聯軍,一起去歸化城揍二女婿。
林丹汗被擊潰,碩壘吞了不少察哈爾部眾,一口吃了個飽,回家就登上了汗位。
聽著琿臺吉跟戴道子講述六年前發生在歸化城的戰爭,劉承宗突然覺得自己理解林丹汗這么哐哐撞墻了。
他認為林丹汗可能并不是害怕后金,盡管察哈爾失去大勢是黃臺吉的手筆,但似乎那場仗后金只是驅虎吞狼。
他可能低估了林丹汗面臨的情況,林丹汗向西逃竄,怕的是蒙古,一個眾叛親離的蒙古。
偌大的漠南,居然沒有蒙古大汗的容身之地,眾叛親離比被外敵擊敗還難受。
只有到這個時候,劉承宗才不得不承認,血統還是有點用的,至少能讓林丹虎墩兔帶著四萬人逃走。
如果大哥、曹耀、楊耀、王文秀這幫人都要起兵討伐他,劉承宗可能跑都不帶跑的多絕望啊。
而車臣汗的使者這個時候出現在青海,巴圖爾琿臺吉推測“碩壘肯定早在林丹汗往西跑的時候就讓派人跟著了,我估計如果有信,信肯定是之前寫好了好幾封。”
劉承宗緩緩頷首,這是早早就看出林丹汗只有敗亡一途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上次吃了個飽,剛消化完就又急著覓食了。
劉獅子回到水師衙門,這邊已經做好了熱水,讓他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便收到護兵報告,說額哲和娜木鐘來了,便披散著頭發到衙門前廳召見他們。
額哲來得匆忙,腦袋上蒙古小帽兒都是歪的;娜木鐘則是惶恐不安,眼見劉承宗在前廳坐著,邁進門就拜倒行禮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