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進行得太快,以至于巴桑根本來不及出城救援,他們就已經被包圍殲滅了。
決定莊浪河歸屬的會戰,爆發了。
三月二十八日傍晚,收到巴桑求援,謝二虎率領四千蒙古馬隊抵達莊浪衛城河西,借著傍晚余暉,他看見河東有一座明軍正在修造的營壘。
營壘才剛剛開始修造,堆了遍地的木料軍帳,壕溝尚未挖好、拒馬柵沒有打開、大將軍炮也沒有放在預設炮兵陣地,不少軍士都散開了搬運土石。
首先,謝二虎是來給布赤報仇的。
其次,這毫無疑問是襲擊的好機會。
最后,他認為這個營壘屬于巴桑在求援信中提到的白廣恩。
他知道白廣恩,雖然如今的元帥府諸將早就不把自己視作流賊,但依然不妨礙他們瞧不起賣友求榮的白廣恩,將其視為教育軍官的反面教材。
這仨要素湊到一塊,謝二虎跟阿海岱青稍加商議,就定下了作戰計劃,以快打慢,千騎分張三面齊沖,把未成營陣的三千明軍裹在里頭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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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是白廣恩的營地,白廣恩被嚇跑了。
白廣恩殲滅布赤的千總部,靠的不是軍事素質,兩邊都是番兵,在大明集權下被邊緣化的馬牙山諸番組織松散、基本不掌握武力。
而另一邊的元帥番兵的狀態則全然不同,某種程度上,劉承宗把整個康寧府從封建奴隸時代拔了出來,卻唯獨留下了西番營這個依然停留在奴隸時代的產物。
他們和留下老家的番民不一樣,其實并沒有享受過多久作為自由人的快樂,短短十幾天的自由不值一提,很多人甚至連私有財產的概念都還沒搞清楚,就被征召到軍隊里,跨越雪山和黃河,出現在河湟戰場上。
他們并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但很清楚劉承宗給了他們一些東西,一些本不屬于除了影子什么都帶不走、除了腳印什么都留不下的奴隸的東西。
比如一身并不奢侈但干凈保暖的衣裳、一件做工扎實的鎖甲、一柄足夠殺人的環刀、一桿樸實的火槍和一頓夠過去半個月吃的糌粑,總之,劉承宗給了他們軍餉之外作為士兵該有的一切。
白廣恩用三千打一千,突然襲擊,包圍殲滅,贏得容易。
在他看來這些番兵除了會負隅頑抗之外沒什么特別,負隅頑抗他見的多了,多少農民軍寧可死也不愿被官軍俘虜,有什么用呢圍起來殺掉一半,剩下的也基本被累癱了,就是一場殺敵五百俘敵四百多的勝利。
但勝利之后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兵在戰斗中僅陣亡二百多,卻在戰后被俘虜殺傷五十多,這些俘虜稍稍恢復力氣,就能搶刀就搶刀、搶不到兵器就趁人不備用頭撞、用牙咬,總之要致人死地。
白廣恩手下的兵也是番兵,說把俘虜都殺了,魯允昌又不愿意,魯土司挺想招降這些番兵,就導致俘虜成了燙手山芋,白廣恩在營地里看見俘虜就發憷,干脆把俘虜扔給友軍,自己借口傷兵太多,躲到后邊去了。
所以謝二虎想撞擊的軍陣,不是白廣恩,不是魯允昌,也不是丁紹胤或柴時華。
而是曹文詔,從來不怕俘虜燙手的曹文詔。,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