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也接戰了,羅汝才非常直接,押著饑民盾手矛手向前推進,推進二十步,官軍一排鳥銃火銃齊射,把人割麥子般放倒,露出后面好手,紛紛張弓打去。
他其實在隊伍里的定位和王自用差不多,都是個給部隊加狀態的。
不過他這沒啥玄學理論,翻來覆去的車轱轆話都是誘之以利。
告訴饑民,都是賤命一條,死了父母妻兒都有人養活,啥也別怕,打完這仗還活著就再也不用受這罪了。
這對毫無求生辦法的饑民很有用,三排盾手如墻,一排人夾著一排人,被打死了尸首還能接著擋槍子。
就連佛狼機炮的散子都能擋住,無非第二第三排死幾個人罷了。
后面幾十個好手持弓蹲下上箭、起身放箭,毫無規律可言,反倒能和官軍一角打得有來有往。
他還在陣中調度,加強右側面對官軍佛狼機炮的方向,把左側打開,想引誘官軍動陣派兵打他,以為高迎祥部騎兵創造破陣機會。
不過官軍右翼把兩門涌珠炮搬出隊伍,兩炮放來就給他打得哭爹喊娘。
直接斷了念想。
劉承祖的部隊也在快速推進,跟在曹耀后方試圖補上劉國能的缺口。
曹耀從糜子地探出頭來,地上血流成河的慘狀也讓他倒吸口氣,趕緊把腦袋收回去,吩咐三門佛朗機炮一字排開,隨后又探出頭去。
他看見在地上捂著腿倒地掙扎的劉國能,抬手抹了把臉,暗罵道:你媽的,我還以為死了呢。
“來幾個人,把傷兵拽回來。”
營屬炮哨幾名士兵放下火器,跟曹耀一同快步貓腰跑進危險地帶,當即就有一陣排銃放來。
曹耀是連跳帶躲,途中拾起面盾牌,上去把盾牌往劉國能手里一丟,揪住其后脖領子就往后拽。
當然,他沒忘記把劉國能往上提提,當成人肉盾牌。
隨后又是一陣排銃,劉國能再度一聲悶哼。
人肉盾牌生效了。
拉回去一看,右腿上又中一箭。
曹耀把他扔在佛狼機炮旁邊,等出去拉傷兵的部下都跑回來,又重新調整了一下炮口,站起身瞄了一眼,像個地老鼠般重新蹲下。
一陣排銃打來,幾名炮兵悶哼倒地。
他對左右道:“將軍已經騎上馬了,咱們準備開炮。”
剛才他看見,遠處馬隊正向官軍陣后馳騁迂回,三陣馬隊就快要完成合圍了。
劉承宗,率部抵達戰場。
很快,劉承祖部在炮兵身后列陣,曹耀覺得時機已到,下令道:“佛朗機,放!”
砰砰砰!
三顆實心炮彈隔數十步距離鉆入官軍陣中,橫沖直撞,砸翻數人。
營屬炮哨的士兵手上墊布卸掉子銃,很快,又是三顆實心彈轟出。
快速打放兩輪,佛朗機炮的炮身裝填處被燙得發紅,炮兵當即棄了大炮,搬運十五門小炮沖出陣線,他們提著火銃,每人出去先朝敵陣放出一銃,就地蹲下擺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