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好楊彥昌真得跑到北京跟東虜干一下子。
盡管劉承宗不太信任楊彥昌所率旗軍的戰斗力,但他相信延綏鎮邊軍的戰斗力。
他抹了把臉,事到如今,他多大的力氣也沒法給楊彥昌使上,只能在內心祈禱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辦完黑龍山的事,劉承宗帶高應登回了杏子河。
這個從寧塞來投奔的管隊,暫時被安排進右哨,給高顯打下手。
如今仍屯在杏子河的,只有高顯、鐘虎、王文秀這仨戰斗哨。
曹耀去了延川,高應登就是被曹耀設立的兵站一路接應過來。
楊耀去了慶陽府的寧州,因為他覺得那是固原總兵楊麒部逃兵會走的路。
馮瓤則率部下去了南邊的鄜州,靠本地人飛山虎在那邊覓食,并籌措部分兵糧。
等楊耀和馮瓤回來,他們也差不多該去山西了。
不過去山西之前,還有件事得做。
劉承宗和金譜邊說話邊上山,走到王莊堡門口,劉承宗道:“你在高哨長麾下,盯著高應登那幾個人,臨去山西之前,千萬要防著官軍給隊伍摻沙子。”
“是!”
右哨左隊的掌令官金譜行禮后退下。
劉承宗抬頭往前看,任權兒正在王莊堡門口等著他呢。
這小子也就一開始穿官袍過了把癮,在那之后每次過來都只穿戎服,大年三十還來了一趟,結果撲了個空。
后來劉承宗聽說了才意識到,這小子沒家人了,過年自己在塞門所也沒啥意思。
這事還讓劉承宗挺后悔,早知道就該把任權兒一起帶到鉆天峁去。
后來大伙正月十五在杏子河好好吃了頓飯,自那之后,任權兒閑著沒事就往杏子河跑,不到一個月已經來五次了。
他的變化劉承宗都看在眼里,騎術突飛猛進。
“長官回來了!”
任權兒非常自然的跟劉承宗進堡子,笑呵呵道:“黑龍山家里事弄好了?”
“好了,那人叫邢旋,被自己人殺了,哪知道他們這么不禁嚇,早知道就不弄那么大陣仗,我帶幾個人一箭把他射死事就了了。”
進屋后劉承宗把甲卸了,這才問道:“你那塞門所是真沒啥事啊,大前天剛走,今天又回來了。”
“確實沒啥事,過完年就聽長官的,給百姓修渠,不過這幾日渠修好,卻發現可能沒用了。”
任權兒搖搖頭道:“長官可以不往山西走,我看去年下那場雪沒用,豐收不了,都二月了,河上還沒解凍,再過半個月麥子都得凍死。”
劉承宗也發現了,按道理天氣這會該回暖了,卻還沒有回暖的跡象。
林蔚也說,天冷得麥子葉尖都黃了,這段正忙著帶莊戶在麥地里放柴草垛。
再過半個月還不回暖,就得在地里用一層干一層濕的柴草垛糊上泥殼,點燃發煙了。
豐收已經不指望了,只求能少凍死些。
一場雪也救不了延安府,今年春天這還是得亂。
劉承宗嘆了口氣:“必須去山西啊……任權兒,我給你留點錢吧,你弄幾個行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