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虎一臉問號,帶人收拾了官軍丟下的兵器鎧甲,收了旗子戰馬。
心想:幾年沒出山,官軍弱成這樣了?
哪兒知道一問俘虜,根本不是來找他的。
消息傳到窟窿關,正吃飯的李世恩被噎住了。
被山賊擊潰,有點不成體統,但可以理解,情報工作沒做好,他認。
潞州衛的兵撤回去就很離譜了,你那王爺在王府里呆著,賊兵還敢進城把你殺了不成?
就這時候,又來人報告:“兵憲大人,民壯鬧著要回家種地。”
這成了壓死駱駝的稻草。
把李世恩氣得摔了碗,摔完一尋思粒粒皆辛苦,又氣呼呼的把米粒從地上捧起來接著吃。
屬下勸道:“大人,另盛一碗吧,食不凈易得病。”
“得病?沒病死遲早也要被氣死,死了不操心了。”
李世恩深呼吸著搖搖頭,沒好氣道:“死于任上也算報了皇帝知遇之恩,兩全其美。”
說實話,他都想去趟京師,說說好話使使門路,調到別處了。
也不知自己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到藩王跟前兒當官。
還沒來得及把捧回來飯吃進肚,又一個消息讓李世恩的血壓超過了身高:“兵憲大人,劉,劉將軍好像從永和出去了。”
李世恩盯著下屬,這報信的用詞不對:“什么叫好像?什么叫出去?”
你倒是說去哪兒了啊!
傳信的下屬也很委屈:“我們在石樓的偵騎被拔了,最后一次傳信是昨天下午,隰州城今天也沒消息傳回來,卑職只能確定兩座城沒丟。”
“偵騎被拔了?”
那就是兇多吉少。
李世恩緩緩搖著頭,果然像他想的那樣,那不是個他能用手上人力物力對付的人。
他的手下穿山而過卻不知布置哨兵,人家動一動都知道先把對手偵騎拔了,這怎么對抗。
他左思右想,決定放棄,對下屬道:“最后給永和縣、石樓、隰州城傳信,如城池被圍,就點狼煙,讓偵騎轉駐任家莊吧,別再往那三座城周圍摸了。”
任家莊在三縣中間,離每座城池的距離都在二十里路上下。
在他看來,自己目前精力有限,沒能力北邊股著高迎祥、南邊還想著劉承宗。
反正劉承宗也不害百姓,另一方面似乎有沒有攻打城池的想法,那就讓他在隰州玩吧,只要不過來,愿意在山谷再開個小縣衙也無所謂。
畢竟那是平陽府,人家平陽衛攥著軍隊,都沒打算到北邊來幫他,他也沒必要熱臉貼人冷屁股。
他起身去堂上又寫了封信,是寫給沈王的,讓王府別纏著旗軍。
他相信沈王深明大義,一定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其實沈王還是不錯的,去年冬天編練民壯糧草不足,汾州府七個縣都沒給他錢糧,但沈王爺知道這事之后給他捐了糧。
而且沈王府也常常在莊戶交租之后,拿出些許糧食運往宣大,補給軍資。
雖然還是不夠用,但已經不知道比別人強到哪里去了。
對,他說的別人,就是一個勁兒生娃的慶成王府。
畢竟這是個以一己之力,改變明朝宗室妻妾規則的藩系。